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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兄,即使我一生如此也沒什麼不妥。”陳禾趕緊拉開釋灃的手,寬慰道,“我已經習慣了,我輩求仙登天,常要放下執念,我不用看破,連記都記不住,豈不輕鬆?”
釋灃伸手為師弟摘去沾在髮梢的葉片,眼中笑意莫測:師弟說得不錯,有朝一日,若自己不想連累師弟,只需趁他入睡時取走玉球,即能消失得無影無蹤,即便相逢也不識。
陳禾佯作不知,垂著的右手卻有些僵硬。
——他竟比自己想象中還了解師兄,陳禾也不知道該高興還是難過。
釋灃雖然從不說話,卻十分好懂,尤其當他對親近的人沒有防備之心時。
陳禾很容易就猜到師兄剛才在想什麼,當然這也因為陳禾對手裡這顆玉球看重得逾過性命,對一切可能威脅它存在的危機都十分敏感。
“師兄,我的鞋履有點窄了。”
陳禾往前走了幾步,低頭指腳上的鞋說,還脫下來比較給釋灃看。
成功轉移釋灃注意力的陳禾眼神定定的閃過一絲決然:必須要想辦法藏起第二顆蒼玉球。只是蒼玉雖非稀有,但想把它琢磨成玉球,還是不用神識書寫自動記錄一晝夜間所有發生過聲音景象的玉球,至少也要懂得好幾個淬鍊法門。
且不說陳禾修為不夠做到,就算他從黑淵谷其他人那裡旁敲側擊出來,區區一日間他要如何精通此術,更別提釋灃與他形影不離,備份玉球要瞞過師兄談何容易。
隔著枝葉繁茂的棠梨,陳禾仰頭目視天空,也許他應該溜出山谷一次,反正釋灃每日都要在黑淵潭修行,肯定不能離開摩天崖太遠。
“砰。”
天空像水波一樣泛起成圈漣漪。
恰好望天的陳禾驚訝跳起,一隻腳還沒來得及穿上鞋。
釋灃同時抬頭,黑淵谷上空的結界被觸動了。
他身在山谷的二十一年,黑淵谷的牢固結界還沒出現過意外。
像陳禾這樣失足墜崖的,只會一頭栽在結界外,就跟困在蛛網上飛蛾差不多,被結界黏住部分軀體,怎樣掙扎也無法脫身,等到第二天谷裡修真者懶洋洋的去解救,抹除記憶丟出山谷。
“長日漫漫,有樂子找上門了!”
黑淵谷主趾高氣揚的帶著一群修真者出現。
“只有渾厚靈力或魔氣,才能觸動結界,是邪魔妖道,就過來受死,我等免費送你輪迴六道噯!”
“摩天崖深,黑淵谷寂。何方道友,沒聽過這個偈子麼,還不速速報上名來?”
“呔,廢什麼話,直接將這能打發我等無聊——咳,我是說,將這個擾我等清修的不速之客擒了!”
陳禾眼皮抽搐了下,悄悄退回釋灃身後,得到師兄欣慰的眼神。
釋灃思忖:如果不是師弟每天都忘記過去,在這樣一群不靠譜的傢伙薰陶下,會長成什麼樣,真是太難說了。
山谷上空的結界又波動了數下,終於出現一個身帶青光,略顯狼狽的身影來。
“太師祖——”
這人張口就喊,黑淵谷內的修真者瞬時四下環顧,尋找他呼喊的物件。
谷主這個老不死略過,釋灃一門在外面都死絕了跳過,釋灃的好玩師弟也不可能——眾人很快就將目光聚焦到瞠目結舌狀的長眉老道身上。
長眉老道當然不可能認識自己徒孫的徒兒,只是來人身穿他宗派道袍,他還沒老到眼瞎,當然能認得出。
“咳,各位道友稍候,我出去問問。”長眉瞬間恢復成仙風道骨的模樣,朝眾人稽首一禮,以黑淵谷主為代表的修真者也都擺出前輩高人的派頭,衣袂飄飄,神態矜傲。
陳禾偷笑。
釋灃縱容的用身體遮擋他,低頭又目測了下師弟窄了的鞋履,點點頭準備回去驅使傀儡到集鎮上買適合的尺寸。
外間紅塵三千,紛紛擾擾,總與他們無關。
釋灃也不想知道長眉的徒子徒孫,千里迢迢找上門做什麼,帶著有些好奇的陳禾徑自離去了。
當日陳禾在洞府內專心致志盤坐練功時,長眉與一群修真者神色詭異的摸上門。
釋灃挑眉,看著他們在洞口比比劃劃,因為怕干擾陳禾修行,他們也不敢貿然放出強大神識,只能著急的洞口蹦躂。
谷主拼命指陳禾,長眉拼命指天上,有人摸腦袋,有人捏拳頭,還有人裝成糰子在地上滾,亂哄哄一片偏偏沒有絲毫聲音發出,洞府依舊安寂如初。
瞥一眼沉浸在玄奧境界裡體悟的陳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