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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禾雙手小心翼翼捧著魚缸,想用靈氣託又怕驚到魚,只能微微傾斜瓿口,連魚帶水一起傾倒進另外一個稍大的器皿裡,皿中則兜著一個篩藥用的細密紗網。
這過程極其緩慢,甚至不聞水聲。
水流順著缸壁細細流下,藏在葉片下的魚兒不由自主的順水來到皿中,碰觸到紗網才轉而上游。
釋灃不覺露出一分笑意。
——修真者通達天地靈氣,讓萬物無所覺。
而魔修才會奪天地靈氣,天道不容。
師弟修為精進,一日千里,釋灃又怎會不高興。
院中陳禾將空了的青瓷深瓿放到桌上,無意抬頭,看到熟悉的紅影,立刻眼睛一亮。
陳禾還在拍衣服,一晃神釋灃就已經站在了面前。
“師兄,你回來了。”陳禾滿腹好奇。
河洛派管轄下的修真者集市,不知道賣的是什麼,像凡人那樣擺攤麼?還是東西都放在芥子法寶裡,所有人都瀟灑的站在攤位前,杵著牌子發呆?
集市上有吃的嗎?用什麼買東西?銀子?
妖怪是用本體逛,還是規定它們必須變成人?等等它們出現在集市上會不會被拍暈、迷暈、拐走…總之賣掉?
——既然師兄不帶自己去,應該是很危險的。
“師兄,你沒事吧。”陳禾瞥見釋灃衣袖邊緣有些破損,頓時緊張起來。
釋灃穿的衣服可不是凡間布料裁剪的,遇水不溼,擲火不燃。想要損壞,對方至少動用了法器靈寶。
連師兄這樣的高手都要在集市上大打出手,看來在修真界買東西很難啊。
就像在這風雪天想從豫州城集市上買蔬菜一樣,端得就是快、狠、準,還得捨得花錢,隔壁王大娘就是這麼揹回兩捆白菜的,沒搶到的只能去買醃過的白菜,能一樣麼?
陳禾默默的給自己修行列表增加了一條:沒有實力,在集市上連好東西都買不到。
釋灃當然不知道師弟腦子裡轉的念頭比脫韁野馬跑得都遠。
他低頭,看到的就是陳禾一副憂心忡忡的神情,忍不住摸摸他腦袋:“無礙,修真者比試是常有的事。”
這種輕描淡寫的語氣讓陳禾再度想起隔壁王大娘搶白菜的不容易…
陳禾晃晃腦袋,他沒法想象自己師兄那般模樣,憑師兄的實力,一出手,別人就自動閃避了吧。
“那個…師兄,修真界大乘期高手多嗎?“
“不多,也不算少,幾十個總有的,不過有一半人都是常年隱居。”釋灃說完,就看到陳禾如釋重負的神情,心裡一動,好笑的摸摸師弟額頭。
看來師弟是在擔心他。
釋灃讓傀儡捧出一個碗,然後將那顆用靈氣包裹的蜃珠丟進碗裡。
——原來這就是大白菜啊。
陳禾若有所思的觀察這顆彷彿冒著白煙的珠子,又抬頭看釋灃。
“這是蜃珠,南海蚌妖吐出的蜃氣,經年而化。”釋灃很欣慰陳禾沒有貿然伸手去碰不認識的東西,他耐心的解釋,“蜃氣能使人看見眾多幻境,蜃珠不但能記錄它周圍發生的所有事,還能將闖入蜃氣裡的人,看見的幻象也記下來,在南海蜃氣盤踞之地,凡人一旦闖入,就再也走不出來。”
陳禾眨眨眼,他看到這顆珠子外圍有一圈靈氣,牢牢裹住白煙。
他忽然抬頭,出乎釋灃意料的說:“師兄,我現在學會了百竅通玄的功法,你可以不用每天重新修煉入門心法。”
“啪。”
蜃珠直接在碗底滾了一圈。
釋灃沉著臉,神色莫測:“你說什麼?”
“以前不知道,後來師兄告訴我,本門功法已經被你練得面目全非。涅毀元功這麼可怕,連你的血都能毀掉萬靈生機,真元肯定比精血還厲害。大門派的師父都化開真元變作靈氣,助徒弟修行,師兄你——”
“早已說過,你我功法出自同源,何來滯礙?”釋灃的語聲厲然。
“現在是,但我剛進谷的時候呢?”陳禾頭越垂越低,最後一句話輕得就像被風吹落的屋簷雪片,“連養氣期都沒有的時候…”
釋灃的真元就算化作靈氣,也只能殺人。
血滴落到陳禾身上,是功法出自同源,無關緊要,但一個六歲的孩子,還總是記不住昨天的事,最開始根本不能循序漸進自己修行,那麼誰給他疏通經脈養氣培元?黑淵谷裡的其他人?不,一門心法,只能由同門相助,而北玄派只剩下釋灃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