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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者無不唏噓。
喪葬隊從南門出城,向南行十里,葬在那裡的一座山頭。
周圍的山多瘴氣,常人不得進,夏楚悅不想太多的人去打擾江夏王,不管是別有用心或者只是祭奠他。生前,他未有安逸寧靜的生活,死後,她要為他達成心願,安詳長眠于山中。
“天黑了,回去吧。”
她站在江夏王的墳前,一站便是一天,從日出到日落。
鳳斐陪在她身邊,看著一動不動的樣子,心生不忍。
夏楚悅沒有動,也沒有回答他。她愣愣望著墳前的石碑,腦海中回放著江夏王生前的音容笑貌。
她不是他真正的女兒,卻從他身上感受到了濃濃的父愛;從相聚到分離再到重逢,兩人真正相處的時間不到一個月。
在那座守衛森嚴的院子,他笑著和她說,等以後出去了,就找塊山水好的地,蓋一間屋子,種種花,養養鳥,夏天樹下乘涼,冬天屋外曬太陽。
只可惜,這個小小的願望永遠也不可能實現。
他說,等出來以後,要好好考驗一下風飛,如果過關的話,就把女兒交到對方手中,她第一次成親,他沒有親眼看到,她第二次嫁人,他一定要親手扶著她上花轎。
他說等她以後有了孩子,不管是男是女,他都要教他們練武,有武傍身,他人莫欺。
他還說……
在那間充滿藥味的房間裡,每回他清醒的時候,總會和她絮絮叨叨地講以前,更多的是談將來,他憧憬的未來是那麼美好,美好到她想早一點破開那道門,逃離那個囚牢,卻沒想到,推開門,踏出門,會葬送他的命。
天上飄下零星雨點,漸漸連成雨絲雨簾,落在她的臉上,沾溼她的面頰。
眼角晶瑩,雨淚交融。
鳳斐看著她悲傷垂淚,明媚璀璨的眸子此時閃爍著沉沉幽光。
過了許久,兩人的頭髮衣服都溼透了,他即便不忍打斷她的悼念,也不得不攬住她的肩膀,輕聲哄道:“天黑了,江夏王該睡了。”
夏楚悅動了動嘴唇,似要說什麼,但是沒有說出來,她輕輕推開鳳斐,抬起手解下白色外衫,蓋在墳上,“爹,你安心睡吧,你放心,我不會衝動行事的,仇人會有報應,而我,也會好好活下去,開心地活下去。”
說完,她轉過身,腳步一深一淺地離開。
鳳斐脫下自己的外袍,緊步上前,將袍子罩在她的肩膀上。
二人漸漸遠,獨留孤墳在原處。
……
體恤夏楚悅痛失親父,皇帝不但賜予江夏王“忠武”諡號,且如當年一樣保留了江夏王府,夏楚悅依然住在江夏王府,一切好像回到了出嫁前,然而大家都明白物是人非,一切都回不到原點上。
夏楚悅明白,皇帝如此作為,不過是想要安撫自己罷了,自己一個女子無依無靠,皇帝的施捨如同水中浮萍,救落水的她一命。若是換成其他人,或許會將那段被囚禁的日子埋在心底,一輩子都不說出來。但是她夏楚悅做不到,她必要尋個時機,將狗皇帝的作為訴諸天下。
一切似恢復了平靜,江夏王離世的悲傷在皇帝壽辰即將到來的沖刷下漸去。
下個月,八月金秋,碩果累累的時節,亦是喜事不斷的一個月。
皇帝五十歲壽辰、永寧公主與風國舅大婚、中秋佳節。
三件喜事接連而來,人們的注意力漸漸從江夏王的逝世轉移到這三件喜事上。
皇帝五十歲壽辰必定會辦得空前盛大,到時候不但各省大臣會回京賀壽,各國也會派使節來訪。
幾個月前便開始籌備,卻因為江夏王的逝世而中斷,眼下離壽辰當天已不到一個月,所有的事情都必須加緊籌備,原本此事由寧王一手掌管,而今皇帝卻轉手交給了太子。
太子欣喜若狂,龍希寧卻也沒有太過失意,因為他被另外一件事困擾,一連數日,都在想著那件事。
低頭看著手裡繡著精緻麒麟踏雲紋的香囊,像劍一般直挺的長眉向中聚攏著。
該相信她嗎?
不由自主地想起那天,蕭芳蕊被劫的那一天,他匆匆回府,看到府中慘景,他彷彿看到了那個女子持劍砍殺的畫面,雖然沒人看到她,但他知道,劫走蕭芳蕊的人一定是她派來的!
她想殺了蕭芳蕊嗎?
原先皇上便讓他秘密處置蕭芳蕊,由她出手,其實更好,但是心卻不由自主地痛,連蕭芳蕊那樣一個無太多罪孽的人,她都不放過,那麼自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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