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閒常也與梅亮過往麼?”狄公插了話。
“梅亮雖也是關內世家,晉紳抱笏的時代過去了,但他卻恬不知恥,專一夤緣官府,阿諛逢迎。生財有道,成了鉅富。究竟蒼天有眼,跌死在樓梯下。天日昭昭,分毫不爽。”說罷偷眼又看了狄公一瞥。
狄公不悅。又問:“何相公適才說葉奎林天天尋歡作樂,你可知道近十天來常去葉府的歌妓是什麼名號?外面已經流言紛紛了。”
何朋臉色陰鬱,答道:“狄老爺指的莫非是珊瑚小姐、不知外面流言是如何說她的?
我見過她一兩回,她的歌舞如瑤臺廣寒的天仙一般,人模樣也俊俏風流。就是昔時聖上的教坊司裡也挑不出相彷彿的來。”
“何相公可知道這珊瑚小姐是哪個行院的班頭?“陶甘問道。
“葉奎林偏這一項不肯吐個口兒——他不許我單獨同他們閒聊。”
“他們?你指的是還有個拉皮條的?”
“我只見過一面:那是個上了年紀的人,兩個肩膀有高低,背脊象是有點駝,但能打得一手好鼓。”
“何相公,今夜對岸葉府裡出了點亂子,你站在這窗戶前望去時,見到有什麼異樣麼?葉府那沿河的一條枕流閣長廊,這裡望去真是盡收眼底啊!”狄公開始旁敲側擊。
何朋搖了搖頭,答道:“我今夜喝了點悶酒,很早就關窗,不曾仔細看過對面動靜。
記得對面長廊裡只是一片漆黑。”
狄公道:“珊瑚今夜去了葉府。那長廊裡出了事!”
何朋一驚,忙問:“出了事?出了什麼事?”
“葉奎林被人殺了。”狄公平靜地說,兩眼緊盯著何朋。
何朋頓時跳了起來,惶惑地叫道:“葉侯爺被人殺了?蒼天在上!他也死了!”
突然他恐懼的目光盯著狄公,問道:“他的眼睛怎麼樣?”
狄公微微一怔,轉而平靜地答道:“他的左眼烏珠掉出了眼窩。”
何朋的臉變得灰白,牙齒格格作響,滿頭大汗淋漓。
狄公道:“何相公敢情是信了那童謠?你思量來是誰殺了葉奎林?”
何朋搖搖頭,神情木然、
狄公從衣袖裡取出那枚嵌紅玉石的耳環給何朋看了,問道:“你知道這首飾是誰的?”
“珊瑚小姐的。老爺,我一眼便認出這耳環是珊瑚的。珊瑚這小狐媚子每日見了我,歌舞便放出一層解數,象是專一為我何朋獻的殷勤,百種妖嬈,十分生憐。背裡幾回與我暗遞秋波。有一日那打鼓的偷偷為她遞了一張信紙與我,信上說,她恨透了葉侯爺,求我助她逃離虎口。我想在這一等事上我須得見義勇為,決不可袖手旁觀,遺笑於裙釵。
如今他既已死去,我說來便也無妨。葉侯爺最有虐待女子的惡癖,他那根鞭子曾抽死過侍婢和妓女。珊瑚這小狐媚子雖步步小心,時時設防,但葉侯爺看她跳舞時那垂涎三尺的饞相,那卑鄙的目光,那佈滿血絲的眼睛,令人不由膽寒,要為珊瑚捏一把汗。”
“葉奎林知道你被珊瑚迷住了嗎?”狄公問。
“哈哈!迷住了?不妨可以這麼說。每回我見到她時真是如痴如醉,身子如走了魂魄一般。三日沒見到她,便心神恍惚,偶然發呆,不思飲食。——不管老爺你信與不信,事實就是如此,葉奎林當然知道其中委曲,他早就看出珊瑚鍾情於我。這廝先是將我吃幾番閉門羹,不放納我進去葉府。後來竟想出了個花招,人夜,他將那枕流閣長廊的竹簾全放下,又將長廊裡燈燭點得暄赫通明。再令珊瑚立在那繡榻上跳舞——跳那些令人作嘔的舞,故意讓我見其影不見其形,消遣我、嘲弄我,這廝真的卑鄙邪惡,令人髮指。
我好幾回想一箭射去,射穿了那竹簾。奈何自己短了詞理,也只認委屈了。”
何朋說著又長長吁了一口氣,一面又用拳頭捶著膝蓋。
狄公又問:“珊瑚每回來跳舞時,葉奎林都允許什麼人進去那長廊?”
“只有盧大夫,他可以進出自便。盧大夫與他沈瀣一氣。也是個齷齪醃髒的登徒子。
聽說還為侯爺調合什麼春藥。”何朋慍慍地說。
狄公沉吟不語,一面從袖中取出一柄摺扇慢慢扇著,半晌忽然說道:“何相公,貴宅柳園是依照了瓷器上的一種名喚柳園圖的圖案設計建造的吧?”
何朋的眼睛閃出了奇怪的神色。
“柳園圖?”
“嗯!”狄公微笑著點點頭。
“老爺猜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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