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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裡,我們便有了點主動,不怕他們不退兵。”
“這倒是條妙計。”閔國泰慢慢點著頭。
“不行,這太擔風險,”顏源說,“萬一出半點差池,他們真的會將一個莊園裡的人全部殺死!”
狄公嚴峻著臉厲聲說道:“萬一有差失,你們將我一個關在門樓外,我自有妙策叫他們退兵。你們或許不知,我正是寅年寅月降生的,正經是飛虎團的剋星。”
顏源、廖隆雖還有悸心,但也拿定了主意。
閔國泰道:“我來管設魚網,廖隆去找幾名漁民來,就這樣試試。或許狄大人真是飛虎團的剋星哩。顏源你陪同狄大人去梅玉房裡休歇,我此刻要上戍樓去換番。”
他轉回頭對狄公說:“莊園裡已開始宵禁,戍樓上每兩個時辰輪番當值,監視飛虎團的動靜。”
“我理應也充一個數,我替換你的當番如何,閔先生。”狄公說道。
閔國泰遲疑了一下,只得答應了狄公嚴正的請求。
“好,你的當番時間從前夜亥時到後夜丑時,顏源從丑時到天亮卯時。”
閱國泰說著便與廖隆去庫房整理魚網。顏源將狄公領到了三樓上梅王小姐的房間。
顏源在門口停下了腳步,苦笑著說:“老員外安排你大人住這房間,實在令人不解。這房間裡剛死了人。狄大人如果嫌不方便,可以換到下面大廳的西廂房去,那裡現在空著。”
“不,這房間環境甚是清靜,我就在這裡住吧。”狄公堅持道。
顏源無奈,拿出鑰匙將房門開啟。房間裡陰冷黑暗。顏源熟練地將桌上的蠟燭點亮,一面指著房間裡整齊的陳設說道:“梅玉小姐是個淡雅素潔的人,你看這些擺設便可明白,那扇折門外是一露臺,梅玉小姐最喜歡在夏天的夜晚獨個坐在那裡彈琴賞月。”
“閔小姐可是獨自一個住在這層樓上?”
“是的。這三層樓上沒有其他的房間了。小姐也喜愛這裡清靜。好了,我讓僕人替你送茶來,你好好休歇一下,半夜我再來喚你去戍樓值番。”
顏總管走後,狄公將皮袍穿上。這房間相當陰冷,且折門關閉不嚴,一絲絲北風透了進來。他將寶劍放在桌上,打量起這房間,房間的地上鋪著一條很厚的草綠地毯,靠門右手安著一張狹小的床,床四面懸掛著一幅綠色紗羅賬,床邊也照例堆起四個朱漆衣箱。折門邊是一張梳妝檯,臺上一面銀境閃閃發光,境下是鉛粉盒、胭脂膏。靠門左首一座古色古香的几上安放著一架古琴。臨窗是一張雕鏤得精緻細巧的書案,書案旁立著湘妃竹書架,書架裡整齊堆著一函一函的書,書冊間往往插著象牙標籤。靠書案的牆上掛著一幅春冰寒梅圖,看其款識系出於齊梁時代一個名畫家之手。書案上硯墨紙筆無不精美。狄公微微點頭,他這才知道梅玉是一個有相當文化素養的、興趣多面又典雅嫻靜的姑娘。
狄公在書案前的一隻烏檀木凳子上坐了下來,一面捋著頜下一把又濃又黑的美髯,一面陷入了沉思。
他想,他對武備的意見,即用魚網捕人的想法雖無很大把握,但顯然已起到了為這個莊園裡的人壯膽的作用。看來最可靠的還是由他親自出面與那幫飛虎團談判,倘使強盜扣留了他作為人質,朝廷聞訊便會出來干涉,因為他此刻已是朝廷裡的重要官員。強盜一旦知道了他的真正身份,畢竟膽怯,那敢輕率殺害?他知道如何一步一步將這幫強盜一網打盡。
不知怎的,他想著想著又想到了閔員外的那二百兩金子。侍婢翠菊固然可能知道放鑰匙的地方,但狄公隱隱察覺到某種事實被人故意掩蓋了,可他一時又說不明白究竟這個事實是什麼。閔老員外很疼愛他的女兒,但他也相信翠菊不會偷錢。老員外又為什麼偏偏要我這個過路的官員住在他剛死了的女兒的房間裡呢?
幾下敲門,一個駝背的老僕走進房裡將茶盤棒上。剛待要走,狄公叫住了他。問道:“梅玉小姐犯心臟病時,是不是她獨個在這房裡?”
“嗯,她就躺在那張床上,穿著一件白綢長裙。那正是吃晚飯之前,顏先生上樓來敲門,她不回答,顏先生下樓去叫來了閔先生和我。我們進房來時。她就直挺挺地躺著。閔先生叫了她幾聲,她也不回答。閔先生上前推了她一下,竟不動彈,便覺不妙,又慌忙替她切脈。我見閔先生臉色頓時嚇得發白,口裡說了句:‘唉,竟是這樣快就死了’。顏先生聞言也驚了手腳,命我下樓去叫我老伴給兩人抬一張竹榻來;文吩咐不要馬上去稟告老員外,怕他有病受驚不起。我同老伴抬來竹榻時,顏先生便叫我們將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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