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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面告他,投鼠忌器,有損於馮里長聲譽之事,馮玉環決不肯幹。”
溫文元拭了一把鼻涕,哀聲道:“小民糊塗油蒙了心,設計害人,罪愆深重。只求狄老爺寬處。兩個圈套做定便分手了,這以後之事小民委實不知。——不知李璉是否再見了馮玉環依計行事,也不知馮玉環是否上當投了李公子陷阱。李公子幾日後就死了,說是紅閣子裡自殺的。不過,我真看見馮里長那夜也去了永樂客店,正在紅閣子後轉悠哩。這事恐有蹊蹺。小民所述,句句是實,隨狄老爺查訪,但有半點虛言,甘受重罰。”說罷又跪倒搗蒜般連連磕響頭。
(愆:讀‘千’,過錯,罪過。——華生工作室注)
狄公站立留話:“自今日你便是有罪之人,靜候官署傳訊發落。你適才一番話,還待—一驗證。沒有本縣允許,不得擅離這龜齡堂一步。不過,生意可以照做。”
溫文元一再叩謝,垂涕道:“小民再啟歹念滅門絕戶,逢天火燒。”
第十二章
出了龜齡堂,狄公長嘆一聲:“馬榮,早是你那蝦蟹朋友眼尖,不然,這迷霧待兒時廓清?”
馬榮道:“老爺全信了適才瘟豬的一番話。”
李璉垂涎馮玉環,溫文元順水推船設毒計,至少可信。——我因而也知道了為何馮岱年如此急急地要將女兒許與賈秀才,正是未雨綢繆。——他早已悟察其中訊息。”
“李璉果真依溫文元之計行事了?”馬榮又問。
狄公點點頭,目光沉毅:“是的。正因為此,馮岱年盛怒之下將李璉殺了。又偽設現場,造成李璉自殺疑象。二十年前他正是同樣手段殺了陶匡時。”
馬榮臉上露出迷惑不解的神色。
狄公釋道:“殺李璉的必是馮岱年無疑。既有作案起因,又有作案機會。除此之外,他還有一套二十年前的行之有效的手法。大凡罪犯一計得手。視為秘篆,如醫家驗方一般,往往反覆套用。——馮岱年與我印象甚佳,但此案再找不到第二個可疑人物。一具勘實,便須繩之以法。”
“老爺,殺死李璉、陶匡時的果真是馮里長,那麼秋月之死,又如何解釋呢?”
狄公沉吟半晌:“一時也無法查明馮岱年與秋月一案的關係。但我總有這麼一種想法,紅閣子裡發生的三起殺人案是聯貫一氣的。秋月之死必定與前兩案有瓜連,也即是說與馮岱年也有干係。只是目下尚未尋著證驗。”
馬榮道:“恰才我見溫文元說話時,屢屢猶豫,有時翻白眼轉思。他明白了我們只是虛聲嚇唬後,頗後悔輕易吐出那一番話來,故爾後面許多要緊的話又縮回腸子裡去了。老爺,我們對這瘟豬,還須好好壓榨,才有油水。”
兩人說話已到白鶴樓,會合了陶德一齊來藏春閣見銀仙。
銀仙已在藏春閣門口等候。她見狄公三人來了,小聲道:“我已僱轎將凌仙姑接來這裡,正在軒廳等候哩。此刻院裡無人,你們可以安心說話。”
狄公、馬榮、陶德隨銀仙一同進去軒廳。——軒廳十分幽暗,門窗都關合了。只見一角的桌椅邊弓腰坐著個老嫗,體瘦如柴,形同鬼質。身穿一件褪了色的瓦藍布裙,花白的頭髮稍稍梳平,抹了油。
老嫗聽得有人聲進來,忙抬起了頭。一對瞎眼對著門口。——臉上的麻花已損壞了她的全部容貌,又因癆病日深,兩頰反透出一二絲胭脂紅來。
“是銀仙嗎?”凌仙姑開口了。
銀仙附耳上前道:“凌仙姑,縣令狄老爺來看你了。”
凌仙姑剛要起身行禮,狄公阻止道:“凌仙姑,自穩便,只是隨意聊聊,不必拘禮。”
“老奴婢聽狄老爺吩咐。”凌仙姑吐音猶如鴛囀燕語,圓潤悅耳。狄公不覺大驚。
“凌仙姑當年藝名叫什麼?”狄公開言便問。
“叫碧玉。年輕時只因曲兒唱得好聽,受人仰慕。十九歲上染了時疫,險些喪命。”
“當時這樂苑的花魁娘子翡翠你可認識?”
“認得。——可憐如花似玉的人兒,比我晚染上時疫,竟死得最早。”凌仙姑由於感傷,聲音有些異象。
狄公又問:“凌仙姑可知道當時翡翠正走紅時,都有誰人熱戀追求,搶著要出巨金與她贖身?”
“老爺問這事,幸還記得清爽。當時追逐翡翠小姐的很多,不僅這樂苑裡的,還有金華的,杭州的,甚而京師來的,一時也記不全了。”凌仙姑聲調淒涼.“凌仙姑可還記得這樂苑裡的?”
“這樂苑裡亦有兩人,最有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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