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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還看不出玉蘭小姐耍的把戲。你可能還不十分了解她這個人,她有虐命害物的興趣,也親手殺過人。再說詩人不少是幻想狂,需要生活的波瀾飛瀑激宕,轟轟烈烈;現在可坑害了我,我在她的押解文牒上畫簽了字,我通融官差開釋她為是仰慕她的詩名,借來增色我們今夜的宴會。誰知她竟又在我的衙裡做出這一番大勾當。倘若被刑部問破,小弟丟了前程事小,只恐怕這頭也要被劈去了。”說著不由紛紛墜下兩行眼淚。
狄公深鎖雙眉,他也感到事情嚴重。他問羅應元。“那玉蘭小姐說了些什麼沒有?”
“她說她一走進東廂時便發現小鳳凰躺在血泊裡了,她自己一時也嚇昏了。咳,此刻她竟在我太太的房裡哈哈大笑哩,保不住真的會瘋。”
“你問過玉蘭沒有,小鳳凰可能被誰人所害?”狄公又問。
玉蘭小姐起先曾說過,小鳳凰是個貞潔的女子,許多下流的男子動過她的念頭,但都無奈。小姐說很可能使是一個歹徒無賴闖進了這東廂,、殺死了這可憐的小鳳凰。仵作驗了屍說,這殺人的事就發生在放煙火之時。我與高放已將今夜在畫廳、花園各處伺候的一應雜役、丫環甚而樂工、廚司都問遍了,且又吩咐關閉了衙院的所有門戶,想來這兇手真的插翅飛走不成?再說放煙火時間並不長,那兇手除非很熟悉這畫廳前後的走廊門戶,否則他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幹得如此乾淨利落,又隻身逃出了衡院。故我疑心是玉蘭做下的手腳。那天她帶小鳳凰來見我,我便感到她倆間有某種不妙的瓜葛。”
“羅相公,恕我狂言一句,這兇手的嫌疑會不會出在今夜相公的貴賓裡?”
羅應元驀地一驚,跳了起來:“年兄莫不是喝醉酒了麼?”
“羅相公,我們還是來憶一憶看煙火時的情景。我們站在高臺上時,我記得玉蘭正站在我們之間,對麼?再前面是高師爺。邵、張兩人及如意法師都站在我們身後。煙火開始時,我看見邵大人擠在我前面。煙火散了時,我見他正在我的身邊。你看見過張大人和如意法師麼?”
“張大人一直站在我身後,我記得我不時回過頭去同他一起讚美這煙火製作的美。如意法師雖不曾看得真切,但也幾回聽得他的喝采聲。畫廳前後並不曾見有人奔竄。年兄懷疑我的貴賓,看來未免太魯莽了點吧!事實是今夜我的三位貴賓放煙火時都一直在場。”
“羅相公判斷客人放煙火時全都在場未免過早。當時大人只顧了看煙火,就是有人半途退下殺了人再回上高臺,你又如何得知?畫廳裡外一片漆黑,誰又預先存了個提防之心!恕再問一聲,羅相公,你對邵、張兩大人及如意法師的瞭解如何?”
“年兄當然知道與朝廷裡的大人物打交道是如何一回事。不過邵、張兩大人究竟是仕官出身,我們談的又無非是詩文之道,當然也涉及琴棋書畫,和古玩寶物的鑑賞。至於他們真正的為人品性自然是知道不多的。但兩位大人既是朝廷高官,都是聖人詩書薰沐,焉得會做殺人的兇犯?只是如意法師,此人言詞清狂,且來歷蹊蹺,行徑詭秘。本是釋門弟子卻是不喜頌經、唸佛、辦道、參禪,專一舞文弄墨,又愛讖緯陰陽,識許多巫術邪道,六壬甲課;又常非議三教中人,行止很是古怪。但不曾聞得有什麼不軌之舉。”
“羅相公之言甚是。那如意法師在宴會上還題了兩句詩。那詩意也恁的玄妙,寄義窅遠,不易看破。不過,我們審理刑案切不可只看了表面之情景,還須深入內裡,探其骨髓心肝。總之,這幾位貴賓都進不了嫌疑。要緊的是細細查一查這殺人的動機何在。我們得先去藍寶石坊弄清小鳳凰的情況,她都與哪些姊妹行來往,有沒有情人。客人們到金華都有一兩天了,很可能他們今夜見到小鳳凰之前已經有過接觸,或原來便是相識。出藍寶石坊回行時順路去縣學書庫查一下宋秀才在那裡翻閱的究竟是哪些材料,有關甲戌年的案卷都要翻閱一遍。”
(窅:讀‘咬’,深遠。——華生工作室注)
“我的天!宋秀才——他的案子還未了呢!兩起殺人命案,真是大吉利市啊!”羅應元幾乎要哭出聲來。“年兄,我聽高放說孟菽齋是個知書達禮的人,不曾有過不軌行為,也不聞聽有什麼醜聞。”
“我也相信孟菽齋不會殺人。我曾有過這樣的念頭,就是宋一文與孟菽齋的女兒有私情,聽侍婢講孟菽齋的女兒常為聽宋秀才吹笛而感傷流淚。不過,我現在已經查明宋秀才的情人還是硃紅,即黑狐祠的那個孤女。宋一文已經替她買了金銀絲雙雀髮夾之類的禮品。我們原不是想要小鳳凰講一講硃紅父親的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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