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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書,乃生悔意,幾番想要破鏡重圓,周氏則模稜兩可,拖宕不決。後來經李玫撮合,卻做了吳宗仁的繼室。”狄公說完,將靠椅向前一挪,使身子更近書案,一面將七枚紙片排開,順手翻開第一枚紙片。
“呵,這紙片上寫著吳宗仁的名字。”狄公笑了一笑,擺開推衍的陣勢。
“吳宗仁因貪贓枉法被有司參劾,消乏傢俬,日子狼狽。退卯後手頭本不寬,又娶了周氏為繼室。——這第二枚紙片上便寫著周氏的名字,我將她的紙片與吳宗仁的紙片併合一起,你們都不致有異議吧。
“這對夫婦很容易聽到從且末鎮傳來的訊息,吳宗仁是德大金號的常客,周氏的前夫正是個金匠。他們獲此資訊後,認為機不可失,周氏便去找來米大郎商議。米大郎財迷心竅,便動手行竊。——米大郎昔時便是穿窬飛牆偷盜慣手,周氏自然深知,故搬出他來打頭陣。
“米大郎偷得黃金,換了鉛條,隨手將金錠埋藏在紫光寺某處。待吳氏夫婦找到他時,他卻死不認賬,一心想獨吞金子。吳氏夫婦怒起,合力擊殺了米大郎,移屍他處。他們兩個便暗中去紫光寺搜尋,尋了幾個月,終無結果。只以為是米大郎誆騙,未必金錠真藏埋在紫光寺裡。
“他們的行為瞞不過家僕楊茂德。楊茂德早已與周氏有染,從中刺探出頭緒,或是脅迫周氏吐出實情,便與沈三結夥,躍躍欲試。吳宗仁夫婦哪裡甘心?金子欲露未露之際,他們終於設計暗殺了沈、楊兩人,為遮世人耳目,故意匿去了楊的頭顱。”
馬榮拍手道:“倘兇手真是那對男女,那周氏會不會便是寺中的幽靈?然而,白玉小姐失蹤又如何解釋?”
“吳宗仁夫婦殺害米大郎時可能被白玉窺見,他們便一不做,二不休除掉了她,到這時吳宗仁心一狠也不再顧眷了。——而白玉小姐失蹤正巧是在米大郎失蹤的三四天後。待衙門裡貼出找尋白玉的告示後,他兩個惶惶不可終日,同時找上衙門來百般刺探,急急詢問我們發現什麼情況,生怕自己形跡敗露,又可表剖自己清白,像是父母的姿態。”
馬榮正要點頭,狄公又道:“我的這層推想,有一很大漏洞。吳宗仁可能在古井口掄磚石砸你,周氏也可能穿壽裙遊蕩花園,假扮幽魂。但他兩個究竟年邁,如何勒斃楊茂德、刺殺沈三?又如何能黑夜三更在大殿裡與你周旋搏殺,投擲匕首。”
馬榮摸頭笑道:“卻也是,卻也是。但會不會兇手系他們出金所僱,重賞之下必有勇夫,那兇手才敢一無顧忌,險些兒壞了我性命。”
狄公莞爾,不接話頭,又翻開第三枚紙片。
紙片上寫的是“李玫”兩字。
狄公道:“這層推想中我假設李玫與周氏原有勾搭。他兩個獲得鄒敬文齎金到蘭坊的訊息後,便設計劫盜,動手的仍是米大郎。同樣的推斷,米大郎黃金到手後欺心變卦,背約賴賬,被李玫、周氏除去。白玉或是發現了殺人的陰謀,或是察覺了兩人的姦情。周氏手狠,提議滅口,李玫盜金心切,也甘願捨棄。——今兒他來衙門一再表剖對白玉之忠貞,正可反證他心中有鬼,坐臥不寧。至於以後與你馬榮的一番遭遇鬥殺,便可圓滿解釋了。”
洪參軍卻面露難色,心中疑雲浮起:“這李玫既與周氏有奸,又合夥盜金殺人,為何會昨日在老爺面前故意詆譭周氏。”
狄公又釋:“這原可看作是欲藏故露,假露真藏,假假真真,施佈疑陣,令我們不易察覺他兩個的勾當。況且李玫他也紋絲木吐這盜金的內幕。周氏又惡人先投狀,誣稱吳宗仁首告了她,鳴冤叫屈,一味洗刷,其行跡真正可疑哩。——不過可疑的還有另一個女人。”狄公又翻開一枚紙片,紙片上寫著的名字竟是“寶月”。
洪亮、馬榮的眼中登時閃出驚奇的目光。
“這寶月雖是出家人,卻也是一個十分可疑的人物。莫要忘記她原先的丈夫張銀匠是猝發心病死的,他的猝死有無蹊蹺先不去深究,值得疑心的是她住持清風庵正是在鄒敬文御金被盜的十八日之後。這個時候挑選清風庵落腳,監視搜尋紫光寺是最便利不過的了。這巧合十分重要,我們豈可輕易漏過。再有,馬榮你古井遇險那夜,她正在我夫人的壽宴上。我一時大意提及你要去紫光寺勘查,記得她很早就匆匆離席回庵了,只推說是頭疼厲害,又放心春雲不過。”
馬榮悟道:“原來如此,倘那白衣幽靈果是她,昨夜她便是設計害我性命了。——老爺,我此刻斷來,那幽靈果真是捲入盜殺陰謀,必是害我,不會是助我的。清風庵離紫光寺甚近,寶月裝扮幽靈最是便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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