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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虔抽出一箋白紙,與那筆一併恭敬地遞給了狄公。狄公接過紙筆,將椅子移了個方向,揹著冷虔飛快寫了一張便條。喬泰仍站立在冷虔椅子後面監視著。
便條上寫著簡短兩句話:
滕侃縣臺親鑑:立即派人拘捕冷虔。他與柯興元之死干係直接,詳情容待面陳。
狄仁傑頓首再拜
他將那便條放入了一個信封,迅速蓋了他的私章。轉過身來對冷虔說:“冷先生,我們此刻就走。今天早上你不許離開這裡,我的這個助理就在大街對面窺視著你。如果你不聽我的忠告,後果不堪設想。少陪了,我們還會再見面的。”
喬泰開了門,兩人走下樓來。
他們上了大街,狄公將他寫給滕縣令的便條交給喬泰。說道;“你火速跑向衙門,親手將它交給滕老爺。我先回鳳凰酒店。”
第十章
狄公走進店堂時,排軍站在櫃檯旁正和一個衣衫襤褸的老乞丐說著話,酒保在為他們敬酒,豔香蹺起著二郎一腿坐在一旁正在那兒剪指甲。
“鬍子哥,快來!”排軍高興地叫道,“我有好訊息告。你聽這個老傢伙說吧!”
老乞丐的紅眼睛老是流著淚,飽經風霜的臉上佈滿了皺紋,就象乾癟萎縮的蘋果皮一樣。他扯了扯他那油汙的、蓬亂的鬍子,乾咳了一聲,哀訴似地說道。“我經常在西門裡那幾條街遊蕩,那兒有一家秘密的窯子。上下樓房不很招人眼目,內裡的排場卻是很大,非常氣派。我到那裡多少總能討到些錢……”
“那裡是一個上等的行院,”豔香插嘴道,“我走紅的時候,也被帶到那裡去過一兩回。”
老乞丐轉過身來,眯起了紅眼睛向她看了一眼。
“我見過你!”紅眼睛說,“下番你得告訴你的客人起碼給我四個銅錢。那日他只給我兩個——先生,你知道,臉有喜色的客人出來時,我甚至可以向他討到十個銅錢!”
“別扯遠了!”排軍罵道。
“對,正經說,我見到的那個貴婦人到那裡去過兩回,戴的正是你剛才給我看的那副耳環。因為她總是戴著紗巾,我看不見她的臉,但我卻看清了她耳朵上這副耳環。那日這貴婦和一個年輕男子走出來時,她看了看我,然後對那年輕男子說:‘給這個可憐的老頭十個銅錢吧!’他就如數照給了。你猜我當時是多麼的歡喜!”
“你用不著感到驚奇,”排軍對狄公說,“這些乞丐掙的都不少,什麼時候你不妨也去試試!”
狄公嘴裡含糊地應了一聲,肚裡卻在暗暗吃驚。事情的發展又出乎他的預料之外。排除掉那幾乎不可能的情況——牟平縣裡還有第二個女人戴同樣的耳環——滕夫人就一定曾經有過一個秘密的情人。到現在為止,狄公還認為那樣的事簡直是不可思議的。他厲聲問紅眼睛:“你能斷定她確是戴的那副耳環?不會看錯嗎?”
“你且聽著!”紅眼睛憤憤地說,“我的眼睛雖然老是要流眼淚,但我敢睹誓我的眼光比你靈得多,我從未認錯過一個人!”
“紅眼睛在這方面是個行家,眼光很是準確。”排軍說,“鬍子哥,你現在就想法子去找那個年輕男子,他肯定便是兇手。紅眼睛,我問你,那人長得如何模樣?”
“這後生穿戴得很闊氣。噢,他也許是一個酒鬼,我記得他的兩頰喝得紅通通的。別處我卻從未見過他。”
狄公慢慢地捋著鬍子.對排軍說道。“最好我還是去一趟,到那行院查問個備細。”
排軍狂笑起來,一面說道:“你想過沒有,你這樣大大咧咧地去查問,那老鴇肯定會把你給轟出來!”
狄公咬著嘴唇點了點頭。排軍嚴肅地說:“要去那裡查問,唯一的法子就是讓豔香陪著你一起去,在那裡租一個房間,假戲真做。那裡的人都認識她,誰也不會起疑心。即便一時查不出兇手是誰,至少你也可以從那裡摸到一些情況。”
豔香噘著嘴道:“還得準備上幾兩銀子,那裡不是個便宜去處。至於我,你們也得考慮考慮,在家裡是家裡,到外面幹勾當卻是不同的。”
“不要擔心這個。”狄公問,“我們什麼時候可以去那裡?”
“午飯以後,”她答道,“那裡午飯前是不開門的。”
狄公給排軍和紅眼睛又各斟了一杯酒。紅眼睛沒完沒了地講著他一生中撞著的奇事。喬泰回來了,大家又一起喝了幾杯。那豔香自顧去廚房打點午飯。狄公對喬泰說:“吃了午飯我要帶豔香到西門附近去一趟。”喬泰正待問為什麼,坤山象幽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