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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眼圈微紅容色擔憂的忙個不停。
顧老爺子拄著柺杖站在愛子的床前,目不轉睛的看著床榻上顧亦秋緊閉雙眸昏迷不醒的慘白容顏,只覺得心如刀絞一般痛楚不停。
那與心愛的女人幾乎一模一樣的臉,雪白的毫無一丁點的血色,蹁躚濃密的長睫低垂下來,在那近乎透明的肌膚上留下兩片沉沉的暗影,他的唇也是慘白的,牙關咬的死緊,嘴角有一縷暗色的湯藥痕跡滑下來沒入雪白的頸子上。
蓋在被子下的單薄身軀仿若是紙片一樣幾乎沒有起伏,顧老爺子眼前漸漸模糊起來,這一幕一幕,和當年若涵臨終前是多麼的相像?
只是,那時候的她還能睜開眼看看他,還能流著淚拉著他的手,祈求他一定善待兩個孩子。
可是小秋,他的氣息薄弱的彷彿下一秒就會停止一般。
顧老爺子顫巍巍的伸出手,他想要去撫一撫兒子飽滿的額頭,想要去撫一撫他濃密的頭髮,可手指顫抖著停在半空,他害怕自己摸到的是一片冰涼,他害怕當年若涵在他懷中斷氣逐漸變冷了身軀的情景再一次重演……
這麼多年過去了,他還是忘不掉,在每一個孤枕難眠的深夜裡,他總是會想起那一天的情景,而那一年的冬天,也變成了他記憶中最寒冷的一個冬天。
他沒有實現對若涵的承諾,沒能好好的照顧他們的兒子,如果小秋真的死了,若涵在天有靈一定會怨恨他,百年之後他怎麼有臉去見她?
顧亦寒推開陳琳的手,快步繞過屏風向內室走去,顧亦陽一見他進來,慌忙上前扶了他的手臂哀痛開口:“三弟你可千萬要撐住……”
顧亦寒定住腳步,他眸色沉沉,像是漆黑的夜幕下無邊無際的大海,他望著顧亦陽,一個字都沒有說,可那眼神中平靜氾濫開來的無邊恨意卻是清楚無比。
顧亦陽的手指微微僵住,顧亦寒卻是淡漠的將目光挪開,他推開顧亦陽的手,快步走到了顧亦秋的床邊。
“把藥給我。”顧亦寒的聲音平靜無比。
溫熱的湯藥遞到他的手中,顧亦寒親自舀了藥送到顧亦秋的嘴邊,可他牙關咬死,顯然已經是藥石不進。
顧亦寒端著藥碗,冷冷吐出兩個字:“撬開。”
“三少……”一邊的傭人有些驚惶的望住他,顧亦寒冰冷的目光望過去:“把四少爺的嘴撬開。”
“我來吧。”一直貼身照顧顧亦秋的老傭人走上前。
顧亦寒將湯藥從那撬開一條縫的牙齒之間灌進去,眾人都屏住了呼吸望住他的動作,褐色的湯藥很快就沿著顧亦秋的嘴角淌了出來,而原本躺在床上呼吸孱弱的他忽然劇烈的粗喘起來,彷彿是喉嚨中被什麼堵住了一樣,發出呼哧呼哧的聲響……
“小秋,小秋……”顧亦寒胡亂將藥碗丟到一邊,握了顧亦秋的手連連喚他,顧亦秋似乎微微睜了睜眼,慘白的唇邊有一抹無力的笑靨飛快消逝,旋即卻又閉了眼昏厥過去……
顧亦寒只覺心痛難當,握在手中那隻如玉一般白皙的手冰涼如玉,彷彿是窗外殘雪一般,立即就會消融。
“你弟弟剛出生的時候醫生就說過他活不長,我和你們的母親,在那一刻起就發誓,一定要讓他健康的長大,長命百歲的活下去……”
顧老爺子眼望著窗外,聲音低沉緩慢的響起,顧亦寒望著顧亦秋一片死灰一樣的臉,他似乎譏誚的笑了一笑:“母親去世了這麼多年,父親您怕是也忘記了當年的誓言了吧。”
謝夫人看了顧亦陽兄妹一眼,拿起手絹按了按眼角,嘆了一聲說道:“你這孩子怎麼能這樣說你父親?他心裡多看重岑姐姐多看重你們兄弟倆,別人不知道,難道小寒你也不知道?”
“再如何看重,還不是要看著這些人一個一個死去?”顧亦寒倏然轉過身來,他漆黑的眼眸像是幽深的古井,席捲著無盡的恨意和不甘:“難道父親您當真什麼都不知道?四弟這麼多年病情反覆無常沒有一丁點進展,這麼多名醫沒有一個人能查出病源,沒有一個人能拿出切實有用的治療方案,父親您又做了什麼?阮家七少爺醫術這樣高明,這麼些年您又可曾去求過阮少爺?”
“我們顧家和阮家是不相往來的死敵,阮家怎麼肯出手救小秋?”顧老爺子被這個不肖兒子指責的面色有些尷尬,心底卻是不得不承認,這麼些年,他確實對小秋不曾盡心盡意。
“難道兒子的性命抵不上你和阮家老爺子之間那一點陳年舊怨?現在小秋眼看就要不行了,父親您還不肯出面嗎?這麼些年,他不是沒有去過阮家,可是阮家老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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