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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次,楊玉環還聽到皇帝向高力士發脾氣,可能是她領悟自己的事使皇帝煩惱,也可能因皇帝的煩惱而致的煩惱,也可能因皇帝的煩惱而致的一些影響,不懂權勢的楊玉環,認為應該改變一下氣氛,她又拋開了自己的紊亂,偕皇帝遊樂。
——這中間,還有一件矛盾的事,那是咸宜公主來通知她的,皇帝近來對太子不滿,薛令之的去,就是一例,咸宜公主請楊玉環留意。再者,咸宜公主又告訴她,眼前情勢,對壽王非常有利。
她不懂運用,她想讓皇帝愉快一些,對壽王或許有好處。
這樣,在初夏之後不久,他們又沉緬於享樂了。
楊玉環伴著皇帝,親自設計,用太湖石在興慶宮的沉香亭畔,堆砌一座假山,小舞娘謝阿蠻在堆石時,曾冒險舞蹈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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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天寶四載,七月二十六日壬辰,皇帝頒詔令,命光祿大夫、行左相兼兵部尚書、弘文館學士李適之為使,金紫光祿大夫行門下侍郎集賢院學士陳希烈為副使,持節禮冊,冊立左衛勳二府右郎將韋昭訓第二女為壽王妃。
陳希烈是第二次作冊立壽王妃的副使。壽王的第二任王妃,出身比楊氏高了一些,她的父親官郎將。
這一項詔命釋出之後,僅隔十天,八月初六,宮廷宣佈皇帝新的詔令,冊立太真宮女道士楊氏為貴妃。冊妃並未有莊嚴的典禮,但有一項盛大的宮內歡宴。入宮多年,身份不明不白的楊玉環,終於正了名,為六宮之主。
(南宮搏按:史書中如資治通鑑者,把唐帝第二次冊壽王妃的日期錯為七月壬午日,本文據原始詔令。又冊楊貴妃事,唐歷,本紀,統記,時間都不同,有記甲辰、甲寅。以上為根據唐實錄。)
楊玉環著上了貴妃的大禮服,那是她第一次正式穿上宮廷中目前最高品級的服飾而出現在群眾中,接受嬪妃、命婦、內宮的朝拜。
衣服使她顯得雍容華貴,別有一種風儀。
此時的她,比之初入宮時成熟和濃豔了。她的軀體,在入宮以來也漸漸地豐腴了一些。
李隆基私心以珠圓玉潤來形容楊玉環。事實上也是,她的青春生命,如今正進入巔峰季。天寶四載八月,她的虛齡是二十七歲,足齡則過了二十六年稍多,她是六月初一生的。
大唐貴婦們自我把青春全盛季中心定在三十歲這一點上,以前後各五年,為生命的茂盛時代。廿五歲以前,雖然也有七八年青春,但一般認為那是如花朵由蓓蕾至初茁,趨向開放,還未絢爛。女子的成熟,有如花的嫵媚吐豔,二十五之後,才能說是好景,而此時的楊玉環,正由好景走向巔峰。
她被引入宮中,度為女道士,已接近五年了,在當時,楊玉環雖是婦人,而且已生過孩子,可是,她的稚氣仍未脫,青春的稚氣,曾經逗引和誘發向老的皇帝的生命力。當武惠妃還在世之時,李隆基以被人照顧得太周到而自我感到向老了,到帶些稚氣的楊玉環的進入,有如一陣風吹開一道門戶,他的生命忽然被風吹入了開啟的門中,那道門通向一個新境界,似乎是回春!
在過去四年多近五年的時間中,李隆基自感生命力又旺盛了,興趣轉向多方面了。
現在,他看著珠圓玉潤式的貴妃,由衷地欣快,他陪伴貴妃受朝賀,有時,他還親自指點一些禮儀節目。
但是,榮為貴妃的楊玉環,實際卻一些也不高興,她的家事,有似一塊鉛壓在心中。
她知道自己的父親情況不好,然而,形勢早已如此,她又能有什麼作為呢?
她的嫂嫂,承榮郡主,沒有來朝賀。在宮廷禮儀上,這是不合的,但是,宮廷中好象忘記了體制,不去理會。至於出身普通貴家的楊貴妃,對承榮郡主的不來,有自我逃避的安慰——在今天之前,承榮郡主是她的嫂嫂,平輩,但從今天開始,她正式地成了承榮郡主的長輩,但她又依然是玉環的嫂嫂,這一矛盾是她所不能自釋的。
典禮繼續著,她的心情有時混亂,但有時又有飄忽的喜悅,若干年老的命婦向她朝拜時,年輕的她總是有些高興的,她被許多人奉承而飄飄然。
典禮完畢後,皇帝親自陪她入內室休息,楊玉環吁了一口氣,看著皇帝,終於笑了,她說:“三郎,做貴妃很吃力——”她稍頓,自行伸手去除下鳳冠——那頂用黃金鑲嵌了許多寶石的鳳冠,製作雖然精巧,份量總是重了一些。
兩名內侍在她伸手向上時,已上前,為她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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