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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衙司就會比任何人更早地知道。所以這老衙司就在土匪的總部掛名了個資訊蒐集員的兼職,勉強維持了家用。開始時陽明先生也沒有注意到這個不起眼兒的老衙司,但幾次徵調官兵,山匪都聞風而走之後,陽明先生就盯上了這個老頭兒。
拿這個老衙司怎麼辦呢?
殺了他?
好像不妥吧?你陽明先生是個悟道之人,至於跟個老衙司過不去嗎?
留著他?更不妥,這老頭天天不辭勞苦替土匪送情報,看著讓人上火啊。
想來想去,陽明先生在晚上臨睡覺時,突然派人把這個老衙司叫進來,商量道:老人家啊,你這麼大年紀,還兼職替土匪賣命,真夠敬業啊。你說我要殺了你吧,你年紀真是太大了。不殺也成,可你至少得給我一個不殺你的理由吧?
老衙司詫異地看著陽明先生:巡撫老爺,我聽不懂你的話耶。
陽明先生攤攤手:聽不懂就算了,推出去斬了。
老衙司驚叫起來:老爺老爺別玩兒真的,我招我招我全招,我把土匪設定在城裡的秘密聯絡站全部告訴你,求求你別殺我……
陽明先生搖頭嘆息:唉,人性啊,人性!
陽明先生先下令將城中土匪的秘密聯絡站全部拔除,然後下令:既然人性如此難纏,是非好歹懵懂不知,那也好,咱們就弄個鐵籠子出來吧,把暴民關進籠子裡,或許你們會老實一點兒。
又嚴行十家牌法。其法十家共一牌,開列各戶籍貫姓名年貌行業。日輪一家,沿門詰察,遇面生可疑之人,即時報官,如或隱匿,十家連坐。所屬地方,一體遵行。
這就是《靖亂錄》中所記載的,由聖者陽明先生所推行的保甲法。在此之前,民眾還是有一定自由度的,而保甲法的實施,將徹底剝奪民眾那微乎其微的自由度,從此淪為囚籠中的奴隸。
以陽明先生的聖者之智,他要琢磨著把老百姓關進籠子裡,老百姓又能有什麼辦法?
然則,以陽明先生聖者之智慧,他為何不選擇把暴君關進籠子裡呢?
很簡單,暴君只是暴民的產物,你依附暴君,對付暴民是可以的。但如果你想對抗暴君,首先遭遇到的就是暴民——而這就意味著,你將淪為天下人的公敵。陽明先生可不傻,才不上你這個當。
而這個保甲法,於民眾而言並無絲毫實際意義。事實上,正是因為民眾先行將自己關進了無知的籠子裡,所以才會有陽明先生的保甲法。任何時候,一旦民智開啟,獲得智慧,也就獲得了與權力分庭抗禮的資本,這時候,民眾也就獲得了自由——總之一句話,民眾的自由,只能是透過智慧自行獲得,任何人,哪怕是聖人,也無法拯救一個沉溺於無知之中的惰民。
這或許是陽明先生保甲法的本意。
用兵如神
如果一定要替陽明先生說句公道話,那就是:他的保甲法本意,並非要將民眾關進籠子裡,而是將民與匪分開。
要知道,民眾百姓是無拳無勇的,特點就是懦弱。而土匪則混雜於民居之間,就是要最大限度地將自己與百姓混淆。這樣做的目的,有三個心理因素:首先是即便是壞到家的土匪,他也不認為自己是惡人,只是世道太壞了,他才被迫替天行道。所以在土匪的心裡,他比聖人還要純潔。這麼聖潔的土匪,跟你百姓攪和在一起,是看得起你。其次,舉凡匪惡之人,也都是以己度人,認為自己壞,別人更壞,世上壓根兒就沒有好人,既然你老百姓根本就不是什麼好人,還有什麼好說的?最後一個才是土匪的隱身之術,混於民眾之中,官兵來了他是比老百姓還勤懇的老百姓,官兵前腳走,後腳他仍然是兇惡的土匪。
所以陽明先生的保甲法,實則不過是堅壁清野,切斷土匪與百姓之間的聯絡,讓百姓不敢支援土匪,讓土匪陷入孤立之中。
但即使有了這個保甲法,陽明先生仍然不敢相信百姓——或者是說他更擔心土匪的狡詐。
所以他在剿匪之前,不敢調集官兵,唯恐訊息走漏,土匪撒丫子逃開。一旦讓土匪逃入原始森林之中,你追都沒地方追去。等你糧食吃完,前腳撤走官兵,後腳土匪就回來,煩也煩死你了。
又或者,陽明先生根本就不相信別人的軍隊,他要親自建立一支新的軍隊出來。只有自己建立的軍隊,才能夠得心應手地為他所用。
這支軍隊,實際上是民兵。
陽明先生令各州縣精選年輕力壯的小夥子,要人品端正,不能有絲毫的惡習,憨厚、老實、聽話,再加上力氣大,這是最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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