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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他就打起主意,想把女兒嫁給六安侯劉盱。事實上,竇穆高攀皇親,無可厚非。問題是,人家六安侯劉盱已經娶正妻了。其實這也不是什麼問題,最大的問題是,姓竇的為了嫁女,用了一計損招,拆散了劉盱夫妻。
寧毀十座廟,不拆一樁婚。這個道理,人人都懂,就姓竇的不懂。竇穆很囂張,以陰麗華太后名義矯詔,命令六安侯離婚,娶竇氏女兒。劉盱妻子孃家也不是好惹的,他們聞聽此訊,全家動員,向劉莊告狀。
事情很快就清楚了,都是竇穆無聊惹的禍。劉莊氣得要瘋了,三年前就警告過竇融的,這一次就別想他下手太狠。果然,劉莊一氣之下,把竇氏所有當官的,都免職,趕出洛陽城,賜回他們老家去了。
劉莊沒有趕盡殺絕,允許竇融一人留在洛陽。此時,竇融都七十八歲了,就他一人孤獨無依在呆在洛陽,風光一世,晚景竟如此淒涼。就算他多麼鋼鐵,也無法承受如此巨大的滅頂之災啊。
不久,抑鬱寡歡的竇融,在一片淒涼寂寞中病逝了。隨著竇融的離世,竇氏發展有限公司,基本上宣告破產倒閉。
就這樣,受竇氏家族公司破產影響,竇固也被趕出長安,失業閒置在家。人生如泡影,吹得越大,破得越快。正如當年馬援警告他和梁松的一句話:凡人能為貴,也可復為賤。如果不想再復賤,身居高位時,就得安份點。
多年以後,梁松果然應驗,死得很慘。馬援冤家,基本上是梁松的偉大傑作。因為整馬援有功,劉秀死前,指點梁松輔政,被拜為太僕。小人竄得高,跌得也很慘。他當上太僕後,慾望不斷,私心不止,經常敲詐地方官。被發覺後,免官。
梁松免官後,抑鬱寡歡,再次搬出對付馬援那套,到處打小報告,打擊對手。只可惜,他碰上劉莊技術不靈了。劉莊派人去查,一查就查出梁松大問題,把他關到監獄,誅殺。
人在做,天在看。稍有點腦袋的人都知道,梁松遲早會有這麼一天。政治是藝術,也是表演。馬皇后是劉莊的女人,劉莊不能替馬援翻案,但是幹掉梁松,替馬皇后出口氣,還是可以的。
梁松死得不冤,可竇固下崗就很冤了。竇固貴為附馬,但沒聽說他很囂張。相反,他生活很節約,做事也很謙虛,很少得罪人。儘管如此,還是被牽連下崗。十幾年啊,人生有多少個十年,竟然就這樣報廢了。
是金子總有閃光的,蒼天不負竇固,他等到了那一天。
從某種角度來說,竇固應該感謝一個人,如果沒有對方,他可能一輩子都無所事事。無意幫了竇固大忙的人,就是前面說過的耿秉。耿秉身為謁者,整天對劉莊灌輸強勢思想,說當年漢武大帝怎麼對付北匈奴,今天我們還得學他怎麼對付。
劉莊聽多了,心也就癢癢的。於是,他想到了竇固。當年,漢武大帝培養了衛青霍去病等外戚成一代名將,既然他要學漢武,也要培養幾個拿得出手的外戚。想來想去,竇固才能過人,做事靠譜,培養他較為放心。
總之,竇固總算熬出來了。倒閉了十幾年之久的竇氏公司,有望起死回生,再新洗盤入市。
竇固天生是做大生意的人。他誅殺北匈奴有功,被持官後,沒有驕傲自滿。相反,他躊躇滿志,又拉到了一個大專案。說出來可能會嚇人,竇固新拉的專案,就是搞定西域。
多年以來,西域就像漢朝的情人,流離他鄉,遙遙相望,欲歸又不能。一種相思,兩處閒愁,真是扼殺人性美好感情啊。一晃多年過去了,漢朝就像一個翻身躍馬的少年,意氣風發,漸入佳境。現在,該是出手搶回情人的時候了。
人心總是要變的,何況西域距離漢朝那麼遙遠。三十六國,時隔多年,搞個七十二變,其實也不誇張。所以,竇固認為,漢朝對現在的西域很不瞭解。要想把它搶回來,必先派人去考察,以便日後決策。
派誰去好呢?突然,竇固馬上想到了一個人。一個很牛的人。
三、熱血班超
竇固想到的人,叫班超。
有些人,天生就是為生孩子而來,像下豬仔似的,一窩窩地來。然而回頭一看,盡是些歪瓜裂棗,要麼就是爛泥扶不上牆。正所謂,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生的孩子會打洞。班彪不會擔心自家的孩子會打洞,因為他是人中之龍,所以孩子個個都很牛。
班彪所生孩子有仨:班固,班超,班昭,個個名號都很響。
班彪這輩子,是一個成功的父親,卻是一個失敗的官僚。早年,他跟過竇融,後來,又跟過劉秀,升遷機會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