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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的天冒出兩個太陽,那可不是鬧著玩的。如果不迎他進城,於情於理,很不妥當。因為劉徹死前,可是替劉據平過反的。
那現在怎麼辦?
老實說,霍光也不知道怎麼辦。不過,霍光馬上將長安城內,所有部長級以上的高官都召來。召來幹嘛?霍光告訴他們,大家先來驗貨,然後再做決定。
我認為,驗貨是假,如果沒有猜錯,他是另有謀算。
在我看來,天下的政治高手,跟天下的煉劍高手或者煉丹高手,都是一回事。那就是,丹劍煉好,總要找人試劍。劍拿來砍人,看利不利;丹剛生吞,看是否有效。當年,秦朝高手趙高,練得一手葵花寶典政治神功。於是當著秦二世贏胡亥的面,整出一個指鹿為馬的事。
結果是,秦朝上下,多數順著趙高的說去,搞得贏胡亥自己都糊塗了。牛逼的趙高,以史無所有的政治實驗證明了,只要你力量足夠強大,你是完全可以使所有人,都能在大白天睜眼說糊話的。而那些不說糊話的,只有一個下場,提前到閻羅王那報到。
所以,霍光叫漢朝高官,集中跑到城外驗貨。目的只有一個,貨品是真是不重要,重要的是,看他們嘴裡說出了什麼。
此時,未央宮北門,已經是汪洋一片人海。聚集在未央宮北門的,是長安市民。他們來的目的只有一個,為了發揮中國人愛湊熱鬧的優良傳統,跑來湊一份熱鬧的。
要知道,那時候沒有電視,沒有報紙,更沒有網路。所謂太子劉據,長安市民幾人識得?既然不識得,跑來這麼多人,當然就是來湊熱鬧的。當然,這個熱鬧,當然不是熱著鬧的。霍光命令軍隊全幅武裝,在宮外戒備,以防不測。
市民認不得劉據,部長先生們應該還是可以的。然而沒想到的是,這幫人在城上溜了一圈,沒人一個人敢發表意見。我認為,他們不敢哼聲,並非真的不認出真的劉據。而是他們摸不清霍光的底,更不知道下一步霍光要玩弄什麼。既然如此,當然沒人想當什麼冤大頭。
最好的表態是,閉嘴不說。不說,等於什麼錯都沒有。無錯,用官場生存哲學來說,那叫明哲保身。通俗一點地說,那叫阿彌陀佛,謝天謝地。
眾卿不說,霍光也不說,大家都在乾耗著。霍光的心裡,突然冒出了一股不祥的空氣。然而,讓霍光慶幸的是,這股不祥之氣,馬上就被一陣旋轉風颳走了。
颳走霍光心頭陰氣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剛剛躲過劉澤一刀的雋不疑。
雋不疑,字曼倩,勃海人(今河北滄縣東)。如果你眼睛沒花,那麼你應該看出,似乎有人跟雋不疑同名不同姓。那個人,就是老好人直不疑。
想當年,老好人直不疑,憑藉極佳人品,經歷文景之治,從郎官一直混到御史大夫。然而,劉徹一上臺,一掃西漢向來安靜守柔之風,將丞相衛綰和御史大夫雙雙拉下馬。
如果你眼睛足夠好,你還應該看出,雋不疑應該和另外一個人同字。那個人,當然是東方朔。東方朔,字曼倩,人又稱東方曼倩。因為其本人會玩腦袋急轉彎,被民間越傳越神,於是乎最後又撈了一個美名——智聖。
以上兩人,儘管雋不疑他們名字有些牽扯,但沒有沾他們半點光。讓他沾光的,是一個曾經很牛的人。那個人,就叫暴勝之。
武帝末年,漢朝經濟不景氣,一夜之間,全國冒出不少打家劫舍為業的土匪。於是乎,武帝劉徹將整治地方治安這個艱鉅的任務,交給了暴勝之。暴勝之工作一點都不含糊,一到地方,親自坐陣指揮。
他留給地方最閃亮,最深刻的一幕,卻是穿著華麗服裝,手握利斧,像狼逐兔般地趕盜賊。於是一時間,暴勝力威名遠播,劫匪每聽說暴勝之來了,兩腳總是要抽筋。彼情彼景,決不亞於當年鬼子進村。
和暴勝之一樣,雋不疑也是一個穿著極其講究排場的人。頭頂冠,腰佩劍,吊佩環,華衣博帶。人只要在清風中一站,風度翩翩之勢,即可隨風而起。趕潮流還不是雋不疑的優點,更可怕的是,還相當有才。他長年研究《春秋》,在地方文學圈中,無人不知。此中風流才子,只要往長安大街一擺,恐怕會迷倒一片文學粉絲。
雋不疑在遇見暴勝之之前,他僅僅是個文學青年。所謂,鳥擇良木而棲,人攀賢人而居。正當暴勝力揚名州郡時,雋不疑認為,他很有必要見暴勝之一趟。
於是,雋不疑直的去了。他在暴勝之門口遞了名片。所謂名片,就是謁。守門人看了他名片,兩話不說,就要解下他腰間之劍。不說規矩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