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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前74年,霍光特別的孤獨。孤獨的原因在於,對手走了,不是對手的也走了,連他的朋友也跟著走了。這年夏天,四月十七日,劉弗陵崩於未央宮,年僅二十。
劉弗陵英年早逝,對於生者霍光是一個極大打擊。此時,估計死靈劉徹老人家在地下聞知此訊,更是痛得翻滾。什麼世道,該走的都走光了,不該崩的卻也崩了。
霍光一時真是手足無措。首先是,劉弗陵騰出來的空位,由誰來坐;其次,屬於他的這個時代,漢朝到底走向何方,他心裡沒底。不要說後面的問題,僅選任新皇帝,就讓他頭大了。劉弗陵走了也沒關係,問題就在於,他連個兒子都沒生拍拍屁股就走人了,實在太不負責任了。
既然這樣,就只能翻開血統譜,看看哪個最為合適。如果按血統論,那非劉胥非屬了。劉胥是劉徹兒子群中,最具生命力的一個,目前只有他一個人還在世上瞎活著。
霍光知道世上有一劉胥,但他什麼都沒說。很快的,他召開了一個部長級會議,跟眾卿磋商物色新皇帝人選。沒想到,在會上果然有人提議立劉胥為皇帝。這時候,霍光想閉嘴都不行了,他不得不表態。
霍光的意見是,讓劉胥當皇帝,肯定不妥。原因很簡單,劉徹生前,就特不喜歡劉胥這廝。因為劉胥除了好玩好鬥,基本無學無術。
事實上,此翻意見,只是擺在桌面上的話。霍光不選劉胥,原因有二:首先,劉胥本不是什麼好鳥,德才不兼備,及壯年登皇帝,那還得了。其次,劉胥和劉旦是同母兄弟,劉旦被霍光整死,難道劉胥上臺會放過霍光?
如霍光所料,劉胥的確不是什麼好鳥。須不知,一直以來,劉胥兩隻眼睛輪流值班,盯住劉弗陵不放。他之所以盯劉弗陵這麼緊,是因為他發現了新情況。這個新情況是,劉弗陵年紀越來越大,卻始終不見的女人們替他生出一子。
如果劉弗陵生不出兒子,那他這個當哥哥,希望可是大大的。於是乎,劉胥天天祈求蒼閉眼,少管閒事。同時,他還請來女巫,詛咒劉弗陵斷子絕孫。真是功夫不負有心人,劉弗陵斷了子,絕了孫,還崩了命。這下子,劉胥樂壞了。是的,天堂彷彿就在眼前,只欠一步,就可登堂入室了。
然而,劉胥卻不知道,他有當皇帝的機會,卻沒那個命。霍光猶如攔路虎,讓他半步也不得前。更可怕的是,霍光已將目光鎖定了一個新人選,要徹底斷了劉胥的野心。
霍光瞄上的人,名喚劉賀。你可以不知道劉賀,但你應該知道昌邑王劉髆,劉賀是劉髆費了不少力氣生出來的。如果還不知道劉髆,那也沒關係,你肯定知道另外一個與他關係密切的人。那個人,就是正邪兩不立的李廣利。
曾記否,李廣利當年出征匈奴,臨走前強烈建議劉屈髦丞相,力扶劉髆登太子位。沒想到的是,李廣利在前線奮戰猶酣之際,後面卻傳來壞訊息。劉屈髦受巫蠱牽連,同時立太子的陰謀又洩露,被拉出去斬了。因此,李廣利走投無路,最後投了匈奴。
在那場恐怖事件中,劉徹放過了劉髆。儘管如此,太子之位,徹底與劉髆無緣了。後,劉髆卒,其子劉賀接班,當了昌邑王。
然而,劉胥和劉賀倆人,從輩分上說,一個長輩,一個是晚輩。而我們知道,漢朝的繼承皇帝的規矩是嫡長制。沒有嫡,就應該立長。霍光要立劉賀,廢劉胥,廢長立幼,憑什麼呀?
的確,這是個頭痛的問題。封建王朝,凡是上位者,必須正名。名不正,則言不順;言不順,則天下不服。霍光如果不能從理論上解釋廢長立幼的合理性,冒然迎立劉賀,接下來就算劉胥不鬧事,也不知道哪個人會跳出來惹事生端。
事實上,要解決這事,也不是很難。所謂理論,全在嘴上,就算你會不會說。當然,這話不必霍光查經閱典,親自張嘴。此時,有一宮延郎官主動給霍光上了一道書,引例論證了廢長立幼的合理性。
郎官主上書,那是胡扯。我認為,這不過是一場戲。霍光是導演,郎官不過是臺上蹦的。那郎官引的周事,說了兩例廢長立幼的故事,最後還總結說,古人都能做的,我們當然能做。只要合適當君王的,怎麼能管他是長是幼呢?
郎官這道奏,霍光仔細看了,並做了批閱,然後轉丞相。田千秋走後,漢朝新換了一位丞相。誰也沒想到,這新丞相竟然是那個膽小怕事的楊敞。
楊敞看了,又轉眾卿傳閱。最後,大家一致同意廢長立幼,迎立劉賀。很快的,上官皇后下詔書,派少府和中郎將等人,迎昌邑王劉賀進京,準備登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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