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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辦?最好的辦法就是,暗示李陵。
那時,匈奴安排的宴席座位,挨著漢使的是李陵,挨著李陵的是衛律。座位是個好座位,極品衛律卻是個老滑頭。在躲過那個老滑頭,的確還得傷一翻腦筋。
不過,立政已經想到了一招。立政趁舉杯敬酒時,向李陵屢屢示意。接著,他又故意弄掉佩刀上的環,趁撿環時捏了一下李陵的腳。傻瓜都知道什麼意思了。
但是,李陵無動於衷,似乎並不理會。立政真是著急死了。在著急中,宴席結束了。
然而,機會又來了。同樣又是宴席,不過招待漢使的,不是單于,而是李陵和衛律倆人。匈奴單于不在場,問題就好辦多了。
作為待招一方,李陵和衛律不是以私人身份,而是匈奴領導身份出場的。所以他們倆人特意穿上胡服,倆人頭上都頂著髮結,看上去,猶如頭上長了一顆大石榴。
主客雙方,都曾是自己人,所以大家都放開地喝酒。等喝得痛快淋漓之際,立政趁著酒意對李陵大聲說道:“漢已大赦,中國安樂,主上富於春秋,霍子孟、上官少叔用事。”
這話的意思很明白:漢朝宣佈大赦,霍光和上官桀都舉雙手,表示您李陵同志回國呢。
李陵再也不能裝傻了。
但是,李陵還是沉默不應。他摸著頭上的髮結,良久,才說了一句話:“吾已胡服矣。”
我已經穿上胡服了,我已不再是漢人了。心流血,漢知否?心還痛,漢知否?物是人非,漢又知否?李陵臉情慼慼然。我彷彿看見,他的內心仍然流敞著一股刻骨的痛。無語,或許是最好的掩飾。
立政看出了李陵內心的掙扎和痛苦。過了一會兒,衛律起身更衣,立政緊緊地抓著李陵的手,說道:“真的,少卿你受苦了。你可不知道,我此趟來,是霍子孟和上官少叔派人專程慰問你的。”
李陵問道:“霍與上官還好吧?”
立政:“還好還好,他們叫我向您傳達,少卿回國,不必憂地富貴。”
李陵內心彷彿有一股暖流流過。多少次,他在夢中彷彿聽見,歸來吧,歸來吧,浪跡天涯的遊子。然而,夢裡醒來總是一場空,唯有流淚枕邊溼。蒼天啊,有生之年,我總算聽到了天外之音的呼喚。
濃濃酒意,般般往事,就要化成臉上的粗淚。李陵強硬地控制著自己。這時,他小聲地對立政說道:“我回去很容易,但是我還是擔心再次被侮辱。到時又怎麼辦呢?”
李陵話語剛落,這時極品衛律走進來了。他聽見了李陵最後說的那句話。
我認為,起身更衣,這不過是衛律使的小伎倆。主政能在他面前大言不慚地說漢朝大赦的話,他就知道,他們此次不是來談什麼公事的,肯定是來喚李陵回國的。於是乎,他故意抽身而退,讓他們將話說明,再迅速調頭殺個回馬槍。
衛律認為,他很有必要表明自己的態度。只見他說道:“李少卿是賢者,不必獨居一國。當年人家范蠡不就是他要學習的榜樣嗎?優遊天下,不為別的,只為內心自由和尊嚴而活著。所以呀,你們不必搬出什麼故鄉來引誘他。”
衛律說完,拍拍屁股,走人了。
立政看著衛律消失的背影,轉頭問李陵:“難道那個極品說的,正是你心裡想的?”
李陵搖搖頭,說道:“丈夫不能再辱。”
話說到此,夠了。說白了,李陵還是不願回國。
我認為,丈夫不能再辱,這不過是李陵的託辭。在立政等人面前,他並沒有說完不想回國的理由。後來,李陵還給蘇武回了一封信。在那篇著名的《答蘇武書》裡,李陵說出了真話,盤出了不回國的兩大原因。
李陵投降,罪小禍大。漢朝誅我老母妻兒,於我恩情義絕,歸去何益?此為其一;子卿功高蓋世,壯年出使,白髮回國。只能得一典屬國位,二百萬錢。少卿守節之人,獎勵如此低微,李陵還會有什麼好處呢?此為其二。
世間英雄千萬種,千萬種英雄,他們寄身於世,都在努力做一件事。那就是,建功立業。縱觀李陵家族,從李廣到李陵,祖孫三代,無不渴望衝殺戰場,建立武功。然而,李廣奮戰一生,終不能達到封侯之終格目標。
對李廣來說,享受侯爵是小事,榮譽則是大事。李陵以為,祖父李廣爭不到的,他可以得到。所以,他手握五千步兵,仍然勇徵匈奴。不為別的,他身上還流敞著李廣的英雄的血,他必須為榮譽而戰。只可惜,他也失敗了。
現在,霍光召李陵回去。在李陵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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