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部分(第3/4 頁)
一連幾天後,黃霸聽說劉病已氣消了。緊接著,劉病已傳話來,告訴他,這次過了就算了,不想再追究他了。突然之間,黃霸猶如死裡逃生人,從陰間跑回了陽間。天啊,就好像做了一場惡夢。
到這裡,黃霸總算想通了一件事,他的事業和美好未來,已經到頂了。他唯一爭取的就是,再堅持幾年,少說話,愛護環境,不亂抓鳥,落個自然死亡,退位讓賢,那就真是阿諛奉承了。
黃霸的時代,終於被終結了。然而在張敞看來,他的未來還長著呢,到底有多長,他不說沒人知道。如果張敞這樣想的話,那他就錯了。人生就像演戲,身體是自己的,舞臺卻是別人的,不是自己想在臺上唱多久,就能唱多久。
要唱得久,必須徵得觀眾同意。但是有觀眾說,張敞不能再唱了,以前他把黃霸哄得裡外不是人,今天我們也要哄他一下。
唱戲被人哄,如果知味點,自動退下,那也是挺正常的。但是張敞一點都不正常,別人不滿意他,他也不滿意別人。於是乎,別人拿著雞蛋扔他,他卻提起刀把別人殺了。殺完人後,他就一溜煙地跑了。
完了,事情鬧大了。
張敞被轟,是因為一個好朋友出事了。那不是一般的好朋友,也不是一般的人,他是一個牛人,也是一個猛人,他就是名震天下的楊惲。
一個牛人的背後,往往總是有著一個牛人的背景。楊惲父親,膽小怕事,但畢竟也混到了丞相,又稱漢朝第一膽小丞相;楊惲外公,名號更響,一響就是兩千多年,他就是《史記》作者司馬遷大師。
楊敞這輩子,能夠善始善終,全賴他的烏龜哲學主義,關鍵時刻,該縮頭時須縮頭,該伸頭時須伸頭。沒想到,這個優秀的品質沒遺傳給楊惲,在楊惲的身上,一掃楊敞軟弱無力之氣,反而洋溢位外公司馬遷的陽剛之氣。
正因為如此,楊惲打小就崇拜司馬遷,天天捧著《史記》讀來讀去,最後還發出感嘆,咱外公這書,繼《春秋》之後,肯定會成為千古經典。
在漢朝,《春秋》早就是儒家經典,在漢武時期,不知有多少大師以研究《春秋》謀取飯碗。其中最為出名的,當數董仲舒,寫出一部洋洋灑灑的《春秋繁露》,從此奠定他在漢朝,甚至是中國學術史的地位。託楊惲的福,《史記》打橫空出世,就成史家之絕唱,無韻之離騷,讓後世數萬萬學史之人,無不高山仰止,興嘆不已。
楊惲之所以能混出名號,得益兩個條件,一個是他很有背景,二是他很有才。楊敞死後,楊惲沒輪上爵位,而是他的哥哥楊忠。憑著哥哥的關係,他當上郎官,霍光兒子霍禹家族要造反時,楊惲耳朵特靈,第一個知道,當即就跑去告密。於是乎,劉病已把霍禹全家整死後,憑功論賞,楊惲被封侯,同時遷為中郎將。
一個有錢有勢有才,還特愛告密的人,你說他活著為了啥呢?讓楊惲來告訴你,他不為利,只為一世清名與心中那莫名其妙的衝動。
楊惲輕財仗義,那是出了名的。楊敞死後,他分得五百萬,可是他封侯後,全把這五百萬分給宗族兄弟花去了;接著,後母死了,沒有兒子,數百萬家產全留給楊惲,他眼睛眨都不眨,又全分出去了。只不過這次分給的物件是後母的兄弟。再後來,他還覺得不過癮,又把受來的一千餘萬到處施捨。
楊惲對錢沒啥概念,但是對人和當官的標準,卻是相當苛刻。要想成為楊惲的朋友,如果不合他的標準,就別自討苦吃。對朋友,他只認一種人,那就是英公儒雅,才能出眾。對待同事,則是發揮他向來的特長,有料一定要爆,沒料一定要探,反正就是要折騰到底。於是乎,楊惲就落下兩多,朋友很多,政敵也很多。甚至,我們可以給他起個外號,叫楊大嘴。
俗話說,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溼鞋;同樣,像楊大嘴這樣愛爆料的人來說,常爆別人的料,終有一天也會被別人爆掉。果其然,不久,他就被人告了,爆了他兩條料:亂引亡國之論誹謗當世,破壞社會團結和諧氣象,這是第一條;到處亂說話,拿皇帝來開玩笑,大不敬,這是第二條。
這回,楊惲真是碰上死對頭了,因為告他的人,那是大有來頭的。此人名喚戴長樂,時任太僕。自劉邦立國以來,能夠當上太僕的,那多數跟皇帝的關係都是不賴的,當初夏侯嬰和劉邦,就是一對鐵桿哥們。
那個叫戴長樂的,不過是劉病已在民間跑江湖時,相交的一個知已。劉病已發達後,把他喚到長安提攜,就當了太僕。戴長樂之所以要整楊惲,不為別的,而是他也被人家爆了料。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