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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知道,自漢朝開國以來,圍繞太子位,從來沒少過流血的角鬥。憶當年,劉邦寵戚夫人,欲改封劉如意為太子。結果惹得呂雉那隻老母雞跳起來,要跟戚夫人鬥狠。最後,既得利益總算是保住了。然而戚夫人和劉如意卻死得很慘。
再往後,慄姬因為兒子劉榮被封為太子,屁股翹上了天。劉嫖想跟他聯婚,卻一口拒絕,搞得人家好沒沒面子。於是,劉嫖聯合王夫人,兩個狠女人將慄姬和劉榮兩母子活生活拉下臺面。最後,劉徹才光榮升級,當了太子。
所謂前車之鑑,後世之師。對太子劉據來說,皇宮之內,弱肉強食,正是生物進化論演繹得最為激烈的圈子。曾經的劉如意和太子劉榮之死,已經充分證明,當別人要搶你嘴裡肥肉的時候,與其坐而待斃,不如奮而反擊,反正都是死。
到底是誰縱容了別人要奪太子口裡之食?當然是劉徹自己。劉徹冷落衛皇后,寵上別的女人和孩子。就難怪那些見肉就撲,求利不要命的勢利狗聯想翩翩,前仆後繼。而作為以鬥爭起家的他來說,不應該忽視這麼一個現實:在巨大誘惑面前,永遠少不了陰謀。
事實上,就在劉據剛從長安逃難時,就有人認識到太子造反,肯定是他人陷害逼反的。
如果說,劉徹是將劉據逼上絕路的幕後人;那麼江充絕對是直接攻擊劉據的勢利狗。而對江充看不過眼的,不是什麼貴戚,也不是什麼大臣,而是一位來自遙遠的山西鄉下教育官(三老)。
當時,那位地位卑微鄉巴佬給劉徹寫了一封書。書裡一開始就引經據典,替劉據高喊冤枉。說劉據是造反,純屬自衛。如果非要拉個人頂罪,那他肯定就是江充了。江充那廝從來不是什麼好鳥,他攪亂趙國政局,破壞該國一片良好的和諧。現在又跑到長安來瞎折騰,真可謂是惡狼之心,天下皆知啊。
最後,那個鄉巴佬做好流血獻身的準備。說賢君是不應該聽信挑撥離間的話的,請陛下下特赦令,將流亡在外的太子召回。一片忠心,無以解懷。區區一言,如果皇帝您看得不爽,請來懲罰我吧。我已經在建章宮門外,準備聽您的杖棒了。
那時,劉徹看了信後,沉默不語,半天說不出話來。說不出話來,是因為人家的確說到他心裡去了。想想,他的確對太子太過了。
然而,他沒有下特赦令,啥表示也沒有。一句話,他還是捨不得放下面子。他還在等。不久,他卻等來了太子自殺的壞訊息。
我認為,劉徹當時不是等劉據自首歸罪,而是在等一個或者一群恰當的人替劉據說幾句話。這幫人,就是朝中貴人。因為只要他們開口求情,他那個當皇帝的才有好臺階下。如果把搭臺階的機會,留給了那個山西長老,那不是等於說咱們朝中無人敢說真話了嗎?
但是,劉徹整整等了一年,長安政客選擇了集體失語。沒人敢替劉據說句公道話,連封申辯書都沒有。滿朝之下,肥碩之間,竟然找不出一個高喊撥亂反正,準備英雄獻身的牛人嗎?
然而,就在劉徹彷徨無語間,就在長安還在漫漫無際的黑夜中惶恐不安的時候,長安某人給劉徹上了一封書。伴隨著此書的到來,一顆政治新星亦在長安空中,冉冉升起。
這顆即將迅速走紅的政治明星,名喚車千秋。車千秋,據說祖上姓田,是戰國時期牛人田齊後裔。先人很早搬家於長陵。長陵,即今天的陝西咸陽東北。
巴菲特說,別人貪婪的時候,我恐懼;別人恐懼的時候,我貪婪。在兩千多年前,當整個長安都畏懼於巫蠱,而裹身自保時;當整個天下都害怕劉徹喜怒無常,而悶聲不語明哲保身時。那個渺小的車千秋,張狂開口,貪婪的捲起了一場登堂入室的人生革命。
之所以說車千秋渺小,是因為他一無好家族,二無好職位,三無特殊才能。他職務卑微,不過是一高寢郎。高寢郎,即祭廟禁衛員。每天的工作,無非就是替死人站崗。當然,車千秋也是有自己的優勢的。那就是,上天賜給他一幅壯美厚道的模樣,以及一顆充滿智慧的心。
或許,在車鞦韆自己看來,牛逼的祖先,光榮的過往,都已化為塵泥。在這個爛若星空的時代裡,要想冒頭成名,似乎膽魄比任何別的更重要。於是,他決定選擇了給劉徹上書,替太子申冤。
我認為,在車千秋給劉徹上書之前,他肯定無數次地昂望蒼茫的天空,無數次地彷徨和沉思。突然的,一股由天外而來的力量,注入了他的身體,讓他彷彿看到了一條異樣的光明大道。
當然,上書僅僅顯示膽魄還是不夠的,還必須足夠智慧。於是,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