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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消散。
小夏因為磨刀,耽誤了一點時間,他走進餐廳的時候,大家都已經在動筷子了。唐爺一般都是獨自在佛堂裡用餐的,今天晚上卻坐在了大餐桌上。因為唐爺在,吃飯的時候,大家幾乎都沒有聲音。
唐爺是吃素食的,餐桌前有豆腐和青菜,唐爺就對這兩隻碗動筷子。唐爺見到小夏進來,拉開一邊的椅子,讓小夏坐在他的身邊來。小夏叫了一聲師傅,並朝大家點點頭,屁股一挪就坐下了。阿牛盛了一大滿碗飯,擱在了小夏的面前。小夏便開始吃,忽然間覺得自己怎麼跟這個家庭有些陌生了。小夏的對面就坐著彩兒,他發現彩兒看他的眼光怪怪的,令人難以揣摩。
這麼安靜的晚餐,有些讓人透不過氣來,電燈亮度都顯得有點幽暗。唐爺來餐廳跟大家一塊吃飯,自然是有話要說的。唐爺先問蘭兒,炎寶女婿怎麼不回家吃飯了。蘭兒回答說,打過電話給老餘了,晚上還有會議要開,可能會議要開到半夜去,因為國際飯店發生的血案,很多報社媒體都堵在市政府請求採訪,據說還有國外的媒體記者。蘭兒說話的時候,小夏抬起筷子去夾菜,對面的彩兒眼珠子卻緊緊地盯著他看。小夏避過彩兒的目光,乾脆吃白飯算了。唐爺說,好了,不說這事了。唐爺轉向一邊的漢清,問他今天有沒有陪水月去看郎中。漢清搖了搖頭。水月說她自己去看過郎中了,抓了藥,老郎中說堅持服用,一定會有效果的。唐爺點頭道,那就好,這是大事。蘭兒插過話來,懷孕的事誰也說不準的,我倒是無所謂,反正是嫁出去的女,嫂子你就不一樣了,怎麼地也應該給唐家留下一個後代。唐爺說,蘭兒你怎麼能這樣說話,你也一樣,生孩子都是大事。
小夏已經吃完了飯,眼睛沒敢去看對面的彩兒,如釋重負地放下碗筷,招呼一聲大家慢吃,拔腿就走了。
唐公館的大院裡很清靜。忽然間,有悠揚的琵琶琴音緩緩飄來。
院中的亭廊裡坐著水月,是水月在彈琵琶。水月已經有好多個日子沒有彈過琵琶了,今晚突然想彈,於是拿著琵琶就來了。水月面容傷感,她邊彈邊唱,是那支江南民歌《茉莉花》:好一朵茉莉花,好一朵茉莉花,芬芳美麗滿枝芽,又白又香人人誇,讓我來將你摘下,送給別人家,茉莉花呀茉莉花……
水月的歌唱聲引來了小夏。
小夏站在亭廊外的那片小樹林裡,熟悉的歌聲讓他的臉上掛滿了淚花。小夏想到了他的小妹妹,眼睛那麼大,那麼圓,那麼明亮,只有18歲,最喜歡唱的就是這首民歌了。
忽然,小夏似乎聽到身後有響動。小夏的手掌在臉上猛地擦了一把,回頭看,有個人影樹後閃了一下就不見了。
小夏回到自己的臥室裡,他沒有開燈,趴在窗前,看著天上那一片很薄的月亮,月亮在雲層裡忽隱忽現。很長的時間他都一動不動,那麼孤獨和冷落,像一座石雕。門外響起了敲門的聲音,聲音不大,但足以令小夏聽見。可是小夏聽不見,難以平靜的心潮在往事的追憶裡湧動。
敲門的人是彩兒。彩兒敲了一會不見裡面有動靜,手一擰門把,裡面沒有反鎖,她就推門進去了。
屋子裡黑黑的,彩兒顯然看到倚靠在窗臺那邊小夏的背影。彩兒說,怎麼不開燈呀。說著話,手去牆壁上“滴答”一聲拉亮了燈。小夏像根木頭轉過身來,見到面前站著彩兒。彩兒的臉上很平和,還微微笑了一下。小夏眨動幾下眼睛,他說,彩兒你找我,有事嗎?彩兒說,沒事,來送東西給你吃呀。
彩兒那隻背在身後的手抬起來,抓著一個小紙袋。彩兒上前兩步,把手上的紙袋塞給小夏。小夏的手收不回去,只好一把接住。
你喜歡吃的五香豆,哦,應該叫做狀元豆。彩兒注視著小夏的眼睛。
謝謝啊。小夏的眼皮往下垂著。
他們面對面站了一會,彼此能聽到對方的呼吸聲。
小夏哥,怎麼不吃,你吃呀。彩兒說。
小夏掏開紙袋,抓了幾粒,扔到嘴裡去,咬動起來,感覺到今天彩兒怎麼有點神經兮兮的。
好吃嗎?她問他。
嗯,好吃。他回答。
小夏哥,還記不記得你第一次吵著要吃狀元豆的時候?她又問。
記得。他說。
是在哪?彩兒再又問。
在醫院。小夏回答的時候,突然感覺自己掉進了一圈套裡。
彩兒突然間安靜下來,她有些緊張,喘息的聲音大了許多。彩兒伸出手去,在小夏的肩膀上重重地拍了一下。
你老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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