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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平安。
金錢夜夜卜殘更,秦樹燕山紀客程。
薄命憐卿甘作妾,傷心恨我未成名。
看花憶夢驚春過,借酒澆愁帶淚傾。
恨海易填天竟補,肯教容易負初盟?
珍珠密字寄烏絲,不怨蹉跎怨別離。
芳草天涯人去後,蘆花秋水雁來時。
雙行細寫鴛鴦券,十幅新填豆蔻詞。
駐景神方親檢取,銀河咫尺數歸期。”
吟畢,大家讚道:“好詩!纏綿宛轉,一往情深!”痴珠倒也不發一言,慢慢將詩放在桌上,目視紅卿,默默不語。
紅卿停了一會,道:“韋老爺,汝與娟娘情分也自不薄。”痴珠聽說娟娘,便急問道:“紅卿,你知他下落麼?”大家見紅四突說娟娘,也覺詫異,便一齊靜聽起來。紅卿沉吟一會道:“你既念他,你為何分手以後,不特無詩,且無隻字?娟娘每向我誦‘為郎憔悴卻羞郎’之句,輒泫然淚下。”痴珠紅著眼眶道:“這‘薄倖’兩字,我也百口難分了!只是事既無成,萬里片言,徒勞人意,到底娟娘如今是怎樣呢?”紅卿道:“說起娟娘,我也摸不出他的意思。我家向日避賊入陝,投奔於他,深感他思義。後來我撐起門戶,他嬤便死了。娟娘素來孝順,將衣飾盡行變換,以供喪葬。自此不塗脂粉,長齋奉佛。前年三月初三夜,忽來與我作別,說要去南海前觀音。我方勸他,‘心即是佛,不必跋涉數千里路,況目下南邊多事,如何去得?’次日即有人傳說,娟娘留一紙字給他姊妹,領一婢不知去向。你道奇不奇呢?”大家聽說,呆了半晌。痴珠尤難為情。
一會,巨燭高燒,酒囗雜陳,絲竹迭奏。無奈痴珠、紅卿各有心事,雖強顏歡笑,總無聊賴。正是:
兒女千秋恨,人前不敢言。
夜來空有淚,春去渺無痕。
不到二更,痴珠便託詞頭痛散席,偕漱玉先回去。龍文二人也就散了。 不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第四回 短衣匹馬歲暮從軍 火樹銀花元宵奏凱
話說太原本古冀州之地,東連燕、豫,西界大河,北有寧武、偏頭、雁門諸關,坐制稱雄,屹然為神京右衛。逆倭連年由海道蹂躪各省,北天津、登、萊,南則由寧波滋擾浙江,由瓜州滋擾三江。復援金人冊立偽齊故事,封了粵西巨寇員壽泉,竊踞金陵。於是淮海之間,大河南北以及兩湖,土匪蜂起,逆倭遂得以橫行無忌。朝廷賦額日虧,軍儲日紛,全靠西陲完善之區轉輸支應。山右尤畿疆遮蔽,西北膏腴。是年春間,豫州節度武公部下官軍,迭獲勝仗,過倭勢巨,勾引河東土匪,竄人平陽,計欲結連關外回番各部,由草地潛人燕、雲。幸明經略北來,士卒用命,漸次撲滅。是以駐節幷州城中,相機剿滅。韓荷生就聘到軍,磨盾草檄,持籌高唱,此其餘事。始而冀州肅清,繼而協同豫州武節度官軍,剋期剿賊,得以專籌各道軍餉。此皆韓荷生一力贊成,經略所以十分器重。
忽忽之間,早是十二月了。一日,探馬報稱:“口外回民聚眾數十萬,釃酒歃血,將由關外直撲宣化、錦州等處。”經略急請荷生計議,荷生笑道:“此謠言也。自古出塞必在春夏,目下窮冬,漫山積雪,毋論回民不是鋼筋鐵肋,試想草枯水涸,人馬如何走得去呢?但邊境近稍寧靜,有此謠言,亦不可不早為防備。以愚見料之,大約回民將誆我張皇北顧,乘虛渡河擄掠,故造此謠言,教我顧彼失此。為今之計,當先委於員前往潼關,探偵動靜,更傳檄雍州節度,早為捕治。蒲關一帶,亦不可不暗暗戒嚴。老經略高見以為何如?”
經略喜道:“先生此論,洞徹匪徒肺腑。”話猶未畢,只見門上傳鼓,遞進蒲關總兵燒角文書一角,經略忙偕荷生一同被覽,道:
鎮守蒲關總兵遊長齡,謹稟節帥大人閣下。敬稟者:十二月十七日午刻,據黃河渡口巡檢原士規稟稱,“探得十六日夜三更,潼關城中失火,關門大開,回民萬餘人,鼓譟而人。一城文武,俱被殺害。聲言聚眾三十萬人,將行北渡”。卑鎮即刻出往河干察看,見賊兵帳房佈滿西岸。現蒲關守兵自裁撤後,只有八百餘名。深恐兵力單薄,不足防禦。幸各鄉俱有團勇,力扼河岸。惟慮蜂擁而至,眾寡不敵。專此飛稟。
看畢,便向荷生道:“果不出先生所料。但事已至此,如何是好?” 荷生慨然道:“此等烏合之眾,大人當以先聲奪之,便令解散,萬不可片刻遲延。今日已四下多鍾了,大人起馬,萬不及事。乞發令箭,調顏參將、林遊擊各帶左右翼兵一千名,連夜出城駐紮,五更兼程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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