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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他如此做作,深恐不是本人,前來誤做人情,不但與我不能釋怨,還要為我恥笑,因此在堂上問問真假,然後等我說情;那時大眾方知。他因我前來,如行釋放,隨後太后即便知道,他也可推倒在我身上。你既如此用意,我已經到堂,豈能不說出真話?”當時向狄公說道:“大人但放寬心,此乃我本人前來,只因周卜成冒犯虎威,案情難恕,雖是武后本旨訊辦,也不過是官樣文章,掩人耳目。聽說實事求是,照例施行,故特趁晚前來,一則拜謁尊顏,二則為這家奴求情,求大人看張某薄面,就此釋放,免予追究。隨後覆命之時,但含糊奏本,便可了事,諒武后也不致查問。”狄公等他說畢,將驚堂一拍,在刑杖筒內摔下許多刑籤,大聲喝道:“左右,還不將廝惡打四十!顯見這派言詞,是胡亂捏造。本院今日將周卜成示眾遊街,張昌宗這狗頭,還吆喝惡奴,圖意搶劫。幸本院命親隨前去,將人犯押回,並將那個周卜興帶案訊辦。張昌宗乃是他三人主子,已是難逃國法,他方且要哭訴太后,求免治罪。莫說他不敢前來,即不知利害,今日被本院羞辱一番,已是愧死,還有什麼面目,前來求情?據此看來,豈非冒充如何!左右快將這廝,重責四十大棍,然後再問他口供!”堂上那些院差,先前本不敢動手,此時見狄公連聲叫打,橫豎不關自己事件,並知他平日虐待小民,已是恨如切骨,趁此機會,便一聲吆喝,將他拖下,頃刻之間,將腿打得血流滿地。張昌宗從未受過這苦楚、期初還喊叫辱罵,此時已是禁不出聲。眾院差雖因狄公吩咐,惟恐將他打壞,那時自己也脫身不得,當即將他扶起,取了一碗糖茶,命他吃下,定了一定疼,方才能夠言語。張昌宗此時,只恨自己的家人不來搶獲,到了此刻獨受苦刑。你道他家人此時為何不問,只因自古及今,邪總不能勝正,雖然這班豪奴,平日仗著主子的勢力,欺壓小民,擅作威福,現在到法堂上面,見狄公那派有威可畏的氣象,自然而然,將平時的邪氣壓了下去;加之主人方且為狄公擺佈,自己有多大膽量,敢來自討苦吃?因此一個個嚇得如死雞一般,雖未全走,皆躲在那便門外面,向裡張望。
狄公見他打畢,復又問道:“汝可冒充張昌宗麼?若仍然不肯認供,本院拚作一頂烏紗,將汝活活打死!可知張昌宗乃誤國奸臣,本院與他勢不兩立,即便果真前來,也要參奏治罪,何況汝這狗頭,換面裝頭!再不說出,便行大刑!”張昌宗到了此時,深恐再用刑具,那就性命不保,心下雖然忿恨,只得以真作假,向上說道:“求大人開恩。某乃張昌宗的家奴王起,因同事周卜成犯罪,恐大人將他治罪,故此冒充主人,前來求情。此時自知有罪,求大人饒恕釋放。”狄公聽他供畢,心下實是暗笑:“你這廝也受了狄某的擺佈!現在不得汝一個手筆,明日汝又反害。”當時命刑書,錄了口供,令他畫了冒充的供押,心下想道:“若是教你受畢,須得嘲笑你一番,方知本院的利害。”舉眼見他滿臉的淚痕,將他那臉上香粉流滴下來,當即喝道:“汝這廝好大膽量!本院道你是個男子,哪知你還是女流,可見你不法已極。”張昌宗正以畫供之後,便可開恩釋放,忽又聽他問了這句,如同霹靂一般,嚇得魂不附體,連忙求道:“小人實是男子,求大人免究。”狄公道:“汝還要抵賴?既是男人,何故面塗脂粉?此乃實在的痕跡,想巧辯麼?”張昌宗無可置辯,只得忍心害理,乃向上國道:“小人因張昌宗平時入宮,皆塗脂粉?因冒他前來,也就塗了許多,以為掩飾。不料為大人即看破。”狄公冷笑道:“你倒想得周密,本院也不責汝。汝既要麵皮生白,本院偏要令你塗了黑漆,好令你下次休生妄想!”隨命眾差,在堂口陰溝裡面,取了許多臭穢的汙泥,將他麵皮塗上。
此時堂上堂下,差官巡捕,莫不掩口而笑,皆說狄公好個毒計。張昌宗見了如此,心內如急火一般,惟恐汙了面目,無奈怕狄公用刑,不敢求饒,只得聽眾差擺佈。登時將一面雪白如銀的面臉,塗得如泥判官相似,臭穢的氣味,直向鼻孔鑽去,到此境界,真是哭笑不得。狄公見眾人塗畢,復又說道:“本院今日開法外之仁,全汝的狗命。俟後若再仗張昌宗勢力,挾制官長,一經訪問,提案處治!”說畢也不發落,但將他口供,收入袖中,退入後堂。所有張昌宗的家人,見狄大人已走,方才趕著上來,也不問張昌宗如何,納進轎內,抬起便走。
狄公在內堂,俟他走後,隨即復又升堂,將周個成弟兄,並曾有才三人提來,怒道:“汝等犯了這不赦之罪,還敢私自傳書,令張昌宗前來求情?如此刁唆,豈能容恕!今日不將汝治罪,盡人皆可犯法了。”隨即將王命牌請出,行禮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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