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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我死活,操之你手,除得聖上救我,更有何人挽回?你不肯去,如何是好?”武承業也是著急,只得向武三思說:“此事還是哥哥進宮一趟,將細情奏明聖上,請她設法,只要將狄仁傑一人阻止,餘下便可無事。”武三思因懷義是武后的寵人,恐怕傷了情面,當時說道:“愚兄此時姑作回街之說,徑入宮中,今夜卻不能來回信,好歹總求武后為力便了。”隨即乘轎出來,故意命轎伕說道:“汝等閒人讓開,武大人回衙。”說罷如飛而去,由後宰門進去。
到了裡面,小太監連忙止住道:“武后現在宮中,與如意君飲酒呢,連我們皆不進去。請皇親在此稍待罷。”武三思知薛敖曹在裡幹事,只得站在紗窗外面等候。耳邊但聽薛敖曹吁吁呼呼的,武后也是那種沉吟的聲音,把個武三思聽得忍耐不住,只得移步走遠過去。停了一回再來,仍然如此情形,如是兩三次,方聽武后說道:“我封你這‘如意君’三字,實是令我如意。可憐懷義,昨日受狄仁傑一頓惡打,兩腿六十板,打得皮開肉綻,今日交我侄兒審訊,不知如何了結。”武三思在外聽見,知他們事情完畢,故意咳了一聲,裡面武后問道:“是誰在此?”早有小太監走去,說是武三思在簾外聽候多時了。武后道:“我道是誰,他還無礙。且令他進來。”武三思聽了此言,隨即進去,與薛敖曹見禮坐下,並將武承業如何送懷義,如何百姓鬨鬧,如何請狄仁傑定罪的話,說了一遍。武后吃驚道:“這事還當了得,狄仁傑是鐵面御史,如此一來,豈得更改?端端的好懷義,將他送了性命,使孤家心下何忍。”武三思道:“臣等無法可想。懷義特命臣連夜進宮,求請陛下,看這昔日的恩情,傳旨開赦。不然便難見陛下之面了。”武后躊躇半會,乃說道:“孤家早朝,也只好順著狄仁傑的言語,如此這般發落,或可活命。汝且前去,命他安耐心思便了。”武三思見武后應允,只得出宮而去,回衙門。
到了五鼓上朝,早見狄仁傑坐在朝房裡面,見武三思進來,連忙問道:“昨日之事,乃是貴皇親眾目所睹,本院乃事外之人,反又濫予其間了。”當時聽景陽鐘響,文武大臣,一齊入朝。三呼已畢,狄公出班奏道:“昨日武承業激成民變,陛下可曾知道麼?”武后見他用這重大的話啟奏,忙道:“寡人深處宮中,又未得大臣啟奏,哪裡知道?”狄公道:“陛下既然不知,且請將武承業斬首,以免釀成大禍,然後再將懷義所犯所擬的罪名,照律使行。武承業乃是承審的人員,竟將欽犯徇私釋放,致為百姓在半途攔截,送入臣衙,鬨鬧刑部。若非武三思同眾大臣議,將臣請去壓住,幾乎京畿重地,倏起隙端。求陛下宸衷獨斷,將徇私枉法之武承業治罪,於國家實有裨益。”武后道:“百姓鬨鬧法堂,此乃頑民不知王法,理該調兵剿斬,於武承業何涉?”狄公道:“陛下且不必問臣,茲有憑字,並各人手押,以及懷義所擬定的罪名,均謄錄在此,請陛下閱後便知。”說罷將奏摺遞了上去。
武后展開細閱了一遍,欲想批駁,實無一處破綻,只得假意怒道:“外間有此大變,武承業並不奏聞,若非卿家啟奏,朕從何處得悉?私釋欽犯,該當何罪!本應斬首,姑念皇親國戚,加思開缺,從嚴議處。懷義擬定斬監候罪名,著照所請。交刑部監禁,俟秋決之期,梟首示眾。王毓書之媳,節烈可嘉,準其旌表。”狄公復又奏道:“白馬寺雖是敕建地方,既是懷義所汙,神人共怒,此穢褻之所,諒陛下也未必前去。請陛下將廳院地窖,一律拆毀,佛殿齋室,一併封禁,所有寺中田產,著充公,永為善舉。”武后見他如此辦理,雖恨他過於嚴刻,只是說不出口,也就準了退朝。狄公回轅,分別措置,百姓自是感激不盡。
誰知武后進宮之後,薛敖曹上前奏道:“陛下今日升殿,懷義之事,究竟如何?”武后見問,悶悶不樂,乃道:“寡人同汝恩同夫婦,無事不可言說。自從早年在興隆庵與懷義結識,至今一二十年。雲雨之恩,不可勝數,今為狄仁傑擬定罪名,斬監候,雖俟秋間施行,此仍掩耳盜鈴之意,隨後傳一道旨意,便可釋放。惟恐不知寡人的用意,反誤為寡人無情,豈不可恨!”敖曹道:“這事他豈不知道,可以不必過慮。惟是狄仁傑如此作對,我等何能安處?現有一計,與陛下相商,不知陛下可能准奏?”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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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回 薛敖曹半途遭擒 狄梁公一心除賊
卻說薛敖曹道:“陛下莫慮懷義,他豈不知此事,而且昨日武三思,又傳言於他,諒他總可知道。但狄仁傑一日在京,我等一日不能安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