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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甲如雲。當日行了五六十里,安營下寨,次日一早登程,便向府城進發。
這日胡世經見探馬來報,說戰兵已離城不遠,趕即登城遙望。但見對面如烏雲蓋地相仿,無限的兵馬,向城下而來,當頭一面大旗上書:“廬陵王駕下統領兵馬復國將軍李。”所有的旗旌,均是用的五彩顏色。胡世經看畢,心下實是疑惑,先令人將擂石滾木排列在城頭上。但見賊兵漸走漸近,離城十里,紮下營寨。到了下午時分,忽然敵營一聲炮響,當中顯出一匹馬來,為首一員大將,手執大刀,飛至城下,高聲大叫道:“城上軍兵聽了,趕快飛報命太守胡世經前來答話。”胡世經見賊人會話,也就挺身上前,向下說道:“囚賊,汝是何人,敢冒太子之名,興兵作亂,攻犯城池!是誰舉謀,從實供來。本府詳奏朝廷,罪在為首之人,或著可開恩免汝死罪。若是執迷不悟,天下皆皇上赤子,食毛踐上,具有天良,誰敢甘心附逆?誰不知汝是冒名?廬陵王遠在房州,豈有母后登朝,太子奪位之理!這明是奸臣詭計,離間宮廷。本府幼讀詩書,豈不明倫常綱紀。從此速退兵了,休生妄想,這座鐵桶似的城地,汝焉能攻破!”
李飛雄聽了此言,心中大驚不止,暗道:我等在京計議,原想冒名行事,使地方各官信以為實,好飛奏朝廷,以便暗中誣害。誰知初次出兵,便為這胡世經說明破綻,隨後何如前進。現在進退兩難,只得矢口不移,同他再辯論。當時向城上答道:“你既幼讀詩書,為何不明事理?武后姦淫無道,穢亂春宮,殺妹屠兄,弒君鳩母,人神之所共殛,天地之所不容。廬陵王乃高宗長子,天下明君,豈能視母后姦淫,不顧社稷生民之理?只因前次徐敬業用未當之兵,猝致身亡,特命李某統領山寨大兵,入京興復。汝乃唐朝臣子,何故甘事婦人?不開關迎師,已罪在不赦,還以真為偽,抗逆王師。汝既不信,且將通極與汝觀間。”說罷身旁再取公文一角,插上箭頭,弓響一聲,向城頭射上。胡世經展開觀了遍,向下罵道:“此乃汝這班逆賊,將駱賓王的討召,依學葫蘆,造成這樣通檄。天下人可欺,欲想欺我胡某,也是登天向日之難、要我開關,非得廬陵王親自前來,方能相信。”說罷命人將擂石滾木打將下來。李飛雄見城上把守得十分嚴整,真是無隙可乘,當時只得撥馬回營,以便次日攻打。
且說懷慶府城守姓金名城,是個無賴出身,平時與武三思的家奴聯為一氣,魚肉鄉民,不知怎樣逢迎三思,保舉了一個守備。自從狄仁傑進京之後,這班孤群狗黨,不敢再如從前,卻巧懷慶府守備出缺,他便求了武三思,補了此缺。武三思從李飛雄入京以後,知道太行山在懷慶屬下,惟恐胡世經看出奸計,有所阻格,便私下寫了一封書信,命人送至金城。等到兵臨城下,請他見機而行,務必請胡世經通詳具奏,便可成事。金城此時,見胡世經看出偽詔,心下也是吃驚,一人想道:“武三思日前致信於我,命我從中行事,不料他居然料著。無奈這個迂儒,甚為固執,必得此如,方可使他詳奏。”自己想了一會,向著胡世經說道:“大人既知他冒名前來,末將有身本領,何不就此開關,殺他個大敗虧輸,然後申奏朝廷,豈不為美?若緊閉關自守,設或相持日久,糧草空虛,豈不難乎為繼?”胡世經知他是武三思一黨,說此言語,明是誘他開城,好讓賊人進城。當時喝道:“此地乃本府鎮守,戰守自有權衡,可容汝等多言!賊人此來,正想開城會敵,方可以偽亂真,借廬陵王之名,好遂奸賊之計。本府且嚴加防守,星夜命人到房州詢問,如果廬陵王行出這不法之事,他自承認無辭,命我等開關迎接。若不然,他必有迴文照復,或命人帶兵前來征剿。那時真偽分明,聖上母子之間,也不至為人讒間。”金城聽了此言,知他是個迂儒,說得出做得到,那時便誤事不淺。當時急道:“大人之言,雖然想得周到,無乃緩不濟急。你看他數萬人馬,如火如荼,不出幾日,定將這城池破失。大人是個文官,固然有革職任處分,末將是個武士,干戈擾亂,責任較大人尤重。設有不測,悔之晚矣。此事不據實申奏朝廷,請領大兵前來退敵,何能解這重圍?且徐敬業與駱賓王之事,已行之在先,廬陵王既命他兩人與兵犯境,不能勾結李飛雄進取麼?此事毋庸疑惑,定是廬陵王指使。我看大人十載寒窗,方把結了個進士出身,受了多少辛苦,始為懷慶的太守,若因此事誤了功名,豈不可惜!”
胡世經見他如此辯白,明欲順著這奸計,不禁大怒起來,乃道:“本府為此地的太守,雖由詩書而來,多年辛苦,到了為難之地,也須顧名思義,不能聽那奸臣,信用私黨,欺惑朝廷,致令唐室江山,送與無賴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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