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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從前,悔之已晚,當時也只得准奏,命他回去收殮承嗣。
次日早朝,也就赦旨,說武承嗣雖犯大罪,死有餘辜,姑念服毒而亡,著免戮屍示眾。武承業在逃,沿途地方訪拿解辦。三思未與其謀,加恩免議。狄公聽了此奏,知是奸臣不能誅絕乾淨,深以為恨。所幸廬陵王入京,奸焰已熄,目前想可無慮。當下退朝出來,隨同元行衝到刑部,升堂將許敬宗審訊。敬宗知是抵賴不去,只得將前後備事直供一遍。隨即錄了口供,次日奏明朝廷,奉旨斬首。狄、元出朝,隨將許敬宗綁赴市曹,所有在京各官,以及地方百姓,受過凌辱之人,無不齊赴法場,看他臨刑。到了午時三刻,人犯已到,陰陽官報了時辰,劊役舉起一刀,身首異處。百姓見他頭已落地,無不拍掌叫快。許多人擁繞上來,你撕皮,他割肉,未有半個時辰,將屍骸弄得七零八落的,隨後自有家屬前來收殮。
且說狄公與元行衝監斬之後,入朝覆命,武后封他為梁國公,同平章事,入閣拜相。所有元行衝、安金藏等人,皆論功行賞。李飛雄故念自己投城,誤聽奸計,著免其斬首,帶罪立功。眾臣次日上朝謝恩。從此那班奸臣皆畏狄公威望,不敢再施詭計。廬陵王居住東宮,每日侍奉武后,曲盡孝思。
誰知樂極悲來,狄公自入京以來,削奸除佞,整理朝綱,全無半刻閒暇,加以年歲高大,精力衰頹,以至積勤成疾。這年正交七十一歲,武后見他年邁,一日問道:“卿家百年歸後,朕欲得一佳士為相,朝廷文武,可命誰人?”狄公道:“文武醞藉,有蘇味道、李嶠兩人。若欲取卓犖奇林,則有荊州司馬張柬之。此人雖老,真宰相村也,臣死之後,以他繼之,斷無遺誤。”武后見了如此保奏,次日便遷為洛州司馬。那知狄公保奏之後,未有數日,便身體不爽。到了夜間三更,忽然無疾而逝。在朝各官得了此信,無不哭聲震地,感念不忘。五鼓上朝,奏明武后,武后也是哭泣道:“狄卿家死後,朝堂空矣。朝廷大事,有誰能決?天奪吾國老,何太早耶!”隨傳旨戶部尚書,發銀萬兩,命廬陵王親去叩奠,諡誥封為梁文惠公,御賜祭奠。回籍之日,沿途地方妥為照料。然後傳旨命張柬之為相。
誰料那班奸臣,見狄公已死,心下無所畏懼,故態復萌,復思奸詐。張昌宗、張易之兩人,愈復肆無忌憚。平日狐媚武則天,所有朝廷大臣,閣部宰相,一連數日皆不得見武后之面,廬陵王雖居東宮,依然為這般人把持挾制。張柬之一日嘆道:“我受狄公知遇,由刺史薦升宰相,位高祿重,不能清理朝政,致將萬里江山送與小人之手,他日身死地下,何顏去見狄公?”一人思想了一會,隨命人將袁恕已、崔元暐、桓彥範等人請來,在密室商議。袁恕已道:“聽說武后連日抱病,不能臨朝,因此二張居中用事。設有不測,國事甚危,如何是好?”張柬之道:“欲除奸臣,必思妙計。現在羽林衛左將軍李多祚,此人頗有忠心,每在朝房,凡遇奸賊前來,他便側目而視。若能與他定謀,除去國賊,則廬陵王便無後慮。”眾人齊聲道好,說:“此人我等皆知,事不宜遲,可令人就此去請。”當下張柬之出來,命人取了名帖,請李將軍立刻過來,有要事相商。
此時李多祚,正因連日武后抱病,朝政紛紜,一人悶悶在家,長吁短嘆,想不出一個善策可以將張昌宗兩人除去,忽然家人來稟說:“張柬之命人請你會議事。”不禁心下一驚,復又暗喜道:“我與他雖職分文武,他這宰相乃是欲仁杰保舉。此時請我,莫非有什麼妙計?”當時回報,立刻過來。家人去後,隨即乘轎來至張柬之相府。柬之先命袁恕已等人退避,一人穿了盛服在後書房接見。兩人行禮已畢,敘了寒暄。張柬之見他面帶憂容,乃道:“目今聖明在上,太子還朝,老將軍重慶昇平,可為人臣的快事,何故心中不樂,面帶憂容?莫非國官職未遷,以致抱憾麼?”李多祚見問,知道試探他的口氣,乃道:“老夫年已衰邁,還想什麼遷官加爵。但能如大人所言重慶昇平,雖死而無怨。若以華身而論,除國事未能報效,其餘也算得富貴兩全了。”張柬之見他說了此言,也是同一心病,趁機便將除賊的話與他相商。不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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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回 張柬之用謀除賊 廬陵王復位登朝
卻說張柬之見李多祚所言,也是同一心病,趁機說道:“將軍可謂富貴雙全。但不知今日富貴,是誰所致?”多祚聽了此言,不禁起身流淚道:“老夫南征北討,受先皇知遇之恩,以致荐居厥職。今日之富貴,先皇所賜也。”柬之道:“將軍既受先皇之賜,今日先皇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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