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姥姥道:“這種御果名叫雪桃。天下甚少,只做貢品。所以,在此專設衙門,為皇上種桃。唐代以後,戰亂不息。這個衙門也就如同虛設。誰任此職,多為私自享用。所以,你舅父來到這裡,趕走了那瘟官,把咱家就搬到這裡來了。說是代皇上看管貢品,實際上並無歲進。”
趙匡胤問道:“桃園離此多少路程?”
姥姥道:“千家店東南,三里便是。”
趙匡胤道:“不知何人在那裡守園?”
姥姥道:“你家舅母在那裡看守。”
趙匡胤一聽,不覺大吃一驚。心中暗想,私入果園,偷吃貢品還倒罷了,不料痛打了自己的舅母。一會兒相見時,舅母豈肯輕饒,又一想,如果舅父能在身邊,即使舅母不饒,舅父也會為自己講情,可以得到保護,於是問道:
“舅父上山做甚去了?不知何時回來?”
姥姥道:“今天到千家店收谷,也許快要回來了!”
趙匡胤忙問道:“到千家店收谷?是不是還要給捐谷戶,嘴上揩點狗油?”
姥姥道:“是的,是的,虧他想得出。說是五香狗肉大家嘗,實際上誰也吃不上。”
趙匡胤一聽,糟糕。桃園裡得罪舅母。千家店又打了舅舅。稍時舅父、舅母一同到來,我可該如何是好?他正在思忖,忽聽姥姥道:
“丫環,你家奶奶今日回來沒有?”
丫環道:“回老太太,我家奶奶昨日回來以後,今日並未再去桃園。”
姥姥道:“既未出去,你快去稟報,就說東京趙公子到此,叫她出來相見。”
丫環應聲而去,趙匡胤這時如坐針氈一般,留也不是,去也不是,最後只好硬著頭皮,聽天由命算了。
丫環來到後院,走進內房稟道:“奶奶咱們家來客了!”
“哪裡的客人來了?”
丫環道:“老太太說是東京城的趙公子,也就是老太太的外孫。奶奶您的外孫。說是路過此地,老太太叫請奶奶到客廳相見。”
“你去稟報老太太,就說我馬上就到。”丫環應聲,轉身即去。原來這位舅母,昨日在桃園被打得鼻青臉腫,回到家來,連飯也沒吃倒頭便睡,一直睡到如今。適才在朦朧之中,半睡半醒地做了一個夢,好像仍是那個偷桃的紅臉漢,又到桃園去了。正在偷桃,被她從背後一錘打倒在地。她正在按著那紅臉賊痛打,以報昨日桃條猛抽之仇。忽聽丫環來喚。急忙起床。心中暗想:老太太經常提起,東京城趙家外甥如何了得。今日路過拜望,禮當前去相見。只恨昨日那偷桃賊人,將我打成這般模樣。倘若甥兒問起,那該多難為情。於是,對著菱花鏡,用香粉厚厚地塗了一層,將蓬鬆的亂髮,又梳理整頓一番,換了一件新衣服,由丫環扶著,從後院走了出來。她剛登上門臺,趙匡胤在屋內一眼看出,果然是昨日在桃園痛打的那位醜婦人。心想真是冤家路窄。無可奈何將頭低下,當這位醜舅母邁步進門時,趙匡胤搶前一步倒身下跪施禮道:
“孩兒趙匡胤參見舅母。”趙匡胤仍然低著頭。
“甥兒快快請起。”
“舅母不怪孩兒,孩兒才敢起來!”
“哎!甥兒遠道而來,怪你做甚?”
“多謝舅母。”趙匡胤這才叩頭起身。就在他站起來的一剎那,那醜舅母才看清了,原來這個外甥就是昨天桃園裡痛打自己的那個偷果賊,於是勃然大怒道:
“怎麼?是你這個紅臉賊!”
老太太道:“怎麼?你怎麼見面就罵起孩子來了?”
趙匡胤道:“姥姥,是這樣的,昨天孫兒從桃園經過,因為口中乾渴,摘吃了兩個桃子,惹惱了舅母。”
老太太道:“不要說兩個,只要我兒想吃,就是摘上二十個,又該當如何?”
趙匡胤道:“姥姥,舅母責怪孩兒偷吃貢品,手執鐵棒錘,說是非把孩兒吃下去的桃子砸出來不可!”
老太太大怒道:“啊!有這等事?孩子吃了兩個桃子,你開口就罵,抬手就打。你做長輩的,如此以大欺小,是何道理?”
那醜舅母尚未開口,就被趙匡胤先發制人的連珠炮,打了個暈頭轉向。按說趙匡胤講的全是事實,但是,就沒講他用桃條打人的事。那醜舅母本來就不如趙匡胤能言善辯,再加上一著急,什麼也講不出來。自己捱了打,受了氣,還落個沒理,心中非常氣惱,於是,往手上唾了唾沫,一邊擦去臉上的官粉,一邊大聲喊叫道:
“說我以大欺小打了他,來看一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