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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再也沒有慕傾熙了,那個先太子和明德皇后留下的遺孤已經消失在了九華宮那場大火裡,現在這世上只有一個葉溪,大司馬府的葉溪。
也許做大司馬府的葉溪,比做皇宮裡的慕傾熙,要好些。
接下來的幾天,大司馬府一如既往地安靜溫馨,直到除夕夜,葉軒回絕大司馬府過節的帖子。
葉瑾一點也不意外,他母親李氏和葉軒一直相看兩相厭,雖則他們的關係算是微微有所緩和,可若是真叫李氏和葉軒在一張桌子上吃飯,也是為難他們兩人。
前幾年雁門公府過年,都是各自在自己的院子裡守歲,年夜飯也是形式,無非請個安,夾幾筷子菜便散去了,回到自己院子還要吩咐小廚房再做一份。
更別提更早的以前,他每一個新年都是在般若寺度過。
今年也一樣,用過了年夜飯,李氏便遣了他們離去,自己一人獨自往祠堂去了。
每一年,都是那人陪她一起,只可惜啊……老頭子,今年,我來陪你。
葉瑛當然是機靈聰慧的,直知道這時候葉瑾必定是想和秋景濃獨處的,自己在寧錦閣裡靠了一會兒,也就尋了個由頭去逗葉溪了。
屋外陣陣煙火升空爆裂的聲音綿延不絕。
秋景濃歪在葉瑾懷裡,有些悶悶不了樂。
原本以為她孃親崔氏和哥哥秋意南能在年節前抵京,沒想到鄭氏生了病,耽擱在了半路,恐怕要等到過了年關才能到達長寧。
沒有孃親和哥哥在身邊,總覺得心裡有個地方缺了一塊。
葉瑾見她垂著睫沉默不語,也不詢問,其實答案早已昭然在心,只是伸出手,一下一下的梳理秋景濃披散在身後的長髮。
他依稀記得楊扶說過,若是你真有心傾心於一個女子,便不會覺得她整個人站在那裡才是美的,而是哪怕單單一縷秀髮,一片裙角,都覺得美麗異常,心醉難當。
彼時不懂,只覺得楊扶太過誇張,還曾嘲笑他多情,如今才知,此話甚是不假。
“子瑜,從前你都守歲到天明的嗎?”秋景濃被他這樣摩挲著髮絲,竟然生出稠稠的睏意,眼皮都在打架。
從前她不這樣的,大約是此時此刻太過寧靜了些吧……
葉瑾低低地“嗯?”了一聲,低頭去看秋景濃,後者迷迷糊糊地靠在他懷裡,像只溫順而又慵懶的貓咪。
從前?
是啊,漫漫長夜,他都是獨自坐在燈火通明的屋子裡直到天明。
心中不曾有過牽掛,卻空空寂寂地翻來覆去睡不著。
華州就在長寧不遠,沒有月亮的夜裡,站在華拓山上甚至可以看到長寧城除夕之夜絢爛奪目的煙火。
他總是一個人夜裡悄悄地登上華拓山去,看遠處微弱卻炫目的煙火。
那是長寧京,當初遙不可及的長寧京……
葉瑾閉了閉眼睛,俯身吻上秋景濃直打架的眼睛,柔聲道,“是,我向來,守歲。”
守著守著,就到了十五歲。
守著守著,就遇到了你。
秋景濃嘟了嘟嘴沒說話,閉著眼睛往葉瑾懷裡蹭了蹭,迷迷糊糊道,“那你好好守歲,我先睡會兒……”
只聽見一陣輕笑,秋景濃便放心大膽地沉沉睡去了。
如果不能和至親血脈一起共度除夕,那麼,躺在最愛的人懷裡安睡,想來也是一種幸福。
葉瑾慢慢躺下來,動作輕柔地將一旁堆疊整齊的被子扯過來給自己和秋景濃蓋上,才專心致志地看起秋景濃熟睡的容顏來。
那人長而凌亂地睫毛鋪在眼瞼上,十分隨性安然,神情恬淡,嘴角甚至微微彎起了一個弧度。
多幸運,他愛她,而她剛好也是。這人就睡在近在咫尺的地方,就睡在她懷裡。
好看的劍眉舒展開來。
請不可聞地,窗外傳來有節奏的敲擊聲。
葉瑾僵了片刻,終於輕輕起身,又將被角掖好,才走過去開啟門。
門口垂首立著一人,黑衣墨髮,正是凌颯。
“怎麼?”
凌颯這才抬起頭,眼神有些猶豫,道,“方才錦字姑娘傳信來,說宮裡……”
葉瑾聞言神色肅殺起來,問道,“可是秋後出了事?”
“錦字姑娘說,娘娘託她給您帶話,說是她死後,請將她送到皓月身邊。”
凌颯說完話,心裡卻留下了一個疑問來,皓月,是什麼?
葉瑾這才斂了眉毛,點點頭,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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