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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瑾搖搖頭。
他從華州般若寺回來,已經平靜多年的長寧城就再也沒有安寧過。
尤其是這一年來,究竟發生了多少事。
恭帝病重駕崩,太子薨逝,他們將慕子宸扶植上臺,卻只當了短短几個月的天子,便命喪大火。
而他,卻在一次次地戰亂政變裡,平步青雲,一路高升。
從前他只覺得謀略人心,鐵血手腕是立足朝野的必要手段,可這一日葉瑾突然懷疑了。
如果沒有他的推波助瀾,如果從來沒有過葉瑾,長寧城的局勢還會不會是如今這樣的情形?
第一次地,葉瑾不明白,自己究竟是不是在做一件對的事情。
秋景濃看他面色越來越沉,心裡不禁有些發虛,道,“是慕子寒為難你了?”
秋景濃知道慕子寒一向恨秋家,連帶著也恨自己,該不會因為這一份連坐,就連葉瑾也一塊為難……
葉瑾只是搖搖頭,道,“不是……”
“那怎麼了?”
黑瞳直視著秋景濃疑惑的眼睛,葉瑾猶豫了片刻,握著秋景濃的手下意識地收緊,道,“今日早朝,當今為彰我退敵有功,將我封了……大司馬。”
秋景濃全身一僵。
大司馬……
大司馬……
果然如此麼……秋家之後,果然是葉瑾得到了這個位子……
葉瑾敏銳地感覺到了秋景濃的僵硬,幾乎是立刻,抬手抓住了她的兩肩,彷彿怕她跑掉,急切道,“阿濃,我知道你不高興,我其實……”
聲音戛然而止,葉瑾還沒有說完,就被秋景濃突如其來的親吻驚得說不出話來了,雙手下意識地握緊。
柔軟的唇如蜻蜓點水,很快就離開,秋景濃稍稍拉開一點和葉瑾的距離,道,“子瑜,你別害怕。”
你別害怕。
“我只是……”
“我明白,子瑜,秋家早就沒了。”秋景濃柔聲說道,“子宸他是照顧我的情緒,可我明白,大司馬之位不可能永遠空懸,不是你,也會是別人。大司馬府終究是要存在的,成王敗寇,本就是如此。”
秋家雖然沒了,可好歹因著孃親是清河崔氏女,流放在外也有人輔照,日子雖然沒有從前那般清閒富貴,可也並不苦,秋景濃也不必太過擔心。
“只是大司馬之位實在位高權重,子瑜,以後你便更要多加小心。”
秋景濃其實並不能很明白,慕子寒為何如此大力提拔葉瑾。即便葉瑾在長寧宮變時選擇了袖手旁觀,可慕子寒應該知道,葉瑾絕對不會一心向他。
雖說從沒有永遠的敵人,也沒有永遠的朋友,可是單從慕子寒曾對她意欲不軌,秋景濃也相信,葉瑾心底恨不得將他碎屍萬段。
想到這,秋景濃突然想起一個早前的疑惑來。
那時她和葉瑾一起去拜訪寧王府,葉瑾曾經顯出對她的冷淡與嫌棄。
還有那時慕子寒對她說的話。
“日日承歡於不愛之人身下,秋景濃,這滋味如何?”
所以說……慕子寒根本不知道她和葉瑾其實是琴瑟和鳴。
所以葉瑾那時候,就已經做了萬全的準備……
想到這,秋景濃垂下眼睫。
這就是葉瑾啊,思慮周全,永遠給自己留出一條後路的葉瑾啊,這就是她無比熟悉,又永遠搞不懂的,葉瑾啊……
“那時候我們同去寧王府,你就想到了這一步?”
那時候,慕子宸剛剛即位,一切看起來才剛剛開始,葉瑾便開始未雨綢繆了嗎?
葉瑾坦率地搖搖頭,道,“怎麼可能。那時候只是怕,有朝一日我不在長寧,慕子寒用你威脅與我。”
他不想秋景濃為她陷入危險。
哪怕只有萬分之一的可能,他也要避免。
不將自己的弱點展示給可能會成為敵人的人,是葉瑾的最基本原則。
秋景濃是他唯一的軟肋,他騙過了慕子寒,卻沒騙過沈焯。
可以說沈焯對他的瞭解,絕對超過了他的預計。那個人,才是他最強勁的敵人。
好在他也明白,和他一樣,沈焯的軟肋在哪裡。
很多方面,葉瑾和沈焯都很像,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他們才棋逢對手,相持不下。
比如,對待感情,他們都是鑽牛角尖的固執之人,非卿不可,死不回頭。
不同點在於,葉瑾知道,他滿付了深情的這個人,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