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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扶大笑,葉瑾與他算是生死之交,沒人比他更瞭解葉瑾的性格,薄涼清傲得很,不知道哪家千金,竟然入了他的法眼,待他回京,定要好好瞻仰一番。
“扶倒是還真要多嘴一句,子瑜兄,聽扶一句,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啊,別等那小姐出了嫁,你後悔都來不及。”
出嫁……
葉瑾修長白皙的手指慢慢收緊。
她今年,已經十四歲了。
若是她知道了他的心思,會等他麼
不,若是叫她知道了他的心思,會逃開吧。
葉瑾想起每一次撞見他,她都是那副緊張得不得了,恨不得馬上離開的樣子。
他有點恨她。
明明是她闖進他平靜的世界裡攪渾了一池春水,卻無辜地想要離開。
離京前,他送她回家,其實是想早存了心思拜訪秋長天的。
他想要一個保證,保證這不知歸期的漫漫征程結束後,她還是她,不是任何人的所屬物。
即使他沒有立場沒有身份要求,即使他知道即便秋長天不答應他也沒有任何辦法。
是他要離開的。
不是麼。
那個久經沙場的男人在聽完他隱晦的表達之後,竟然只是高深莫測的笑了。
“葉瑾,你知道你是誰,她是誰麼?”那時秋長天這麼問他。
他是怎麼回答的呢,都忘記了。
只記得最後,秋長天大笑道,“好,我便等著你來娶她。”
出門就撞見了她。
他深深地看著她,想要把那怯怯的小臉刻在心底,再也不忘記。
她卻別開了臉。
秋景濃,你什麼時候才能懂我的心思呢。
遠處,狼煙再起,年輕的將軍轉身走進帳裡。
硃色的軒窗半開著,暖洋洋的日光從窗間的縫隙射進來,正照在桌前依偎在一起的兩個少女身上。
穿著水紅色長裙的少女正用力地奪另一個青衣少女手中的信封。
“秋姐姐,你就給我看看吧!”葉璇第一千次地央求道。
秋景濃掐著一封沒開封的信,一邊躲閃一邊搖頭。
坦率地講,她甚至不知道該怎麼辦。
秋景濃收到一封來自邊塞的信。
卻不是秋長天的家書,而是來自北疆。
來自葉瑾。
他為什麼要給自己寫信,秋景濃想不通。
“你等我拆開,一定給你看。一定。”秋景濃算是讓了步,一面手疾眼快地拆了信。
素白的紙箋上只有一句話。
東風不顧荒蕪地。
葉璇見她愣了一愣,探身搶過了那張紙箋,卻左瞧右瞧沒看出來什麼端倪,不禁喃喃道,“瑾哥哥這是什麼意思?”
秋景濃卻驚訝地說不出話來。
前一世,她記得,長寧城曾經廣為流傳過一句殘詩。
東風不顧荒蕪地,一寸相思一寸灰。
一寸相思一寸灰。
葉瑾寫給她這樣一句話,究竟知不知道下句。
這個人,上一次莫名其妙地託她哥哥秋意南帶給她玉佩,美其名曰叫她替代保管,這一次又莫名其妙地給她寫信,還是套在了寫給葉璇寫的信裡,叫她轉交給自己,搞得神神秘秘。
到底要怎樣呢。
“不過秋姐姐,你會嫁給我瑾哥哥麼?”葉璇很快就不再糾結於那一句沒頭沒腦的話來,而是轉向了另一個話題。
秋景濃打了個激靈,也不知道這孩子腦袋裡都在想什麼,道,“幹嘛這麼問?”
葉璇用小手託著下巴,嘟嘟囔囔地說道,“因為瑾哥哥想要娶秋姐姐啊……”
“你哥哥什麼時候說要娶我了!?”秋景濃幾乎就要跳起來了,大聲道。
“瑾哥哥就是要娶你啊,他不是把玉佩都給了你麼?”葉璇眨巴著漂亮的大眼睛,無辜地說道。
“誰說……”秋景濃原本想要訓斥她,話到嘴邊卻停住了,道,“那玉佩是……”
“前些日子孃親說的,那玉佩只能給未來的良配啊。”葉璇解釋道。
秋景濃無語問青天。
“你哥哥只是交給我保管,待他回來,還是要還給他的。”秋景濃試圖解釋清楚,卻發現那姑娘根本聽不進去。
“那秋姐姐想要嫁給瑾哥哥麼?”葉璇鍥而不捨地問道。
秋景濃卻被她問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