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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抵是瞧著趙宏盛心意已決的模樣,眾人都沒說什麼,畢竟是大房惹的事兒,軍營之地豈能兒戲,各人心裡都有幾分不一樣的心思,然對於葉氏,前有牽連全族的大罪,後又有害小輩的孽債,一時還真沒有幾個人可憐她此時境地的。
徐氏一言不發地佇立在離葉氏不遠的地兒,陰沉沉地看著猶作死鴨子嘴犟的女子,發了一聲輕輕嗤笑,滿眼都是痛快之意。
約莫過了一炷香的時辰,一位白鬚白髮的老者由隨從恭敬請著步入廳堂,估摸著有七八十的年歲,精神矍鑠,進來後掃過眾人,毫不客氣地在主位上落了座兒。
趙宏盛在人進來後,領著一眾給二叔公問了安好。最後道,“二叔公,今日勞煩您了。”
二叔公在族裡排行老二,卻是現任趙氏一族的族長,說話自有三分重量。本是體恤其年紀大,修葺了祖屋供其居住,除了主持祭祀等族中大事,小輩們都鮮少敢拿事兒去叨擾。
“事兒我來的時候已經聽了,葉氏犯下如此大錯,險累趙氏一族,罪無可恕。”族長一開口就直點關鍵,不容人插話的繼續道,“身為主母,殘害前任遺留幼子,心思歹毒,更該重懲!”
“族長冤枉,妾身沒有害人!是,因著愛子心切犯下大錯,可害人的事我是絕沒有做的啊!”葉氏此時已經緩過神思,對答起來頗有條理,一口咬定自己未害過趙元禮。
“若是單憑這包藥米分就定我如此大罪,妾身不服。”
趙文宛像是料到她會如此般,勾唇笑了笑,“單憑藥米分當然不夠,若再加個人證,事情大抵會明朗許多罷,不巧,來的還是夫人熟人呢!”
話音落下,就見有人押著一名婆子走了進來,髮髻凌亂,春衫遮不住的脖頸露出一圈青紫痕跡,像是極為懼怕什麼似的,一直在發顫。
葉氏原叫婆子垂著臉認不出人,只覺得身形熟悉,思緒一晃就想到一人,登時退了一步,不可置信地喚了出聲,“趙——媽媽?”
那婆子聞聲陡的一僵,止了顫意,緩緩抬起頭,大抵被眼前的發綹擋住,伸著顫巍巍的手撩開直勾勾地看向葉氏,露了一絲古怪慘淡的笑,嗓音沙啞的如同破鑼,“夫人嗬……”
葉氏教她的目光注視著生生忍住了後退的慾望,看著眼前不人不鬼的趙媽媽,竭力穩著鎮定道,“你這是怎麼了?”
“是啊,趙媽媽已經被髮配了莊子,莊子那邊與人無冤無仇的,怎的突然就有人要她的命呢,時間不偏不巧,就這幾日。”趙文宛睨著葉氏慢慢悠悠的說著。
眾人再是一聽就漸漸明瞭如何,尤其是趙大老爺一副怒不可遏的模樣。
趙媽媽抖著手拿袖子抹了把淚,像是心有餘悸,幽幽凝向了葉氏,渾濁的眼裡摻著一絲絲不明與複雜,“這麼多年老奴跟著您,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甚至走的時候也是乾乾淨淨的利落,絕不敢牽扯您,為何……為何您還要老奴的命呢!”
“你——胡說什麼!”葉氏揪著帕子的手一顫,擰眉喝了聲。
“為了您,趙生家的恨死我,丁香的冤魂纏著我,白天老奴做牛做馬,夜裡被牛鬼蛇神嚇得不敢睡。老奴遭到報應了,夫人,為什麼連你也不肯放過我?!”趙媽媽陡然抬首視線直逼,通紅的眼眶眼球像是要蹦出來似的外凸,好不嚇人。
“您怕老奴抖出您下藥害大公子的事兒,找人滅口,沒想到老奴能活下來罷。”趙媽媽蒼冷的笑聲迴盪在廳堂裡,“派去的人和殺丁香的是一夥兒的呢,老奴眼睛沒花,瞧得清清楚楚,要不是……要不是大公子的人及時趕到,這會兒老奴怕是一具屍體了。”
“趙文宛——是她,定是她收買你誣陷我的!”葉氏顫抖著聲音指控趙文宛,也不管不顧了。
趙媽媽的視線落在地上躺著的趙元晉身上,她先前就押著候在外頭看得真切,對於葉氏來說,她自己和趙元晉的命才是命罷,她一個老婆子死就死了。可是啊,人越到老的時候越是想活,趙文宛給了她一條活路,還留了後路,她就更捨不得死了。
“害大公子的藥一直是老奴操辦的,從哪兒買的,買了幾回,不止老奴心中有數,老奴找的那家藥館怕是也有記錄,還有丁香……”趙媽媽沒有理會葉氏的叫囂,只自顧自地把自己知道的一股腦地倒出來。
隨著趙媽媽絮絮叨叨的,在座的人落在葉氏身上的目光從詫異到審視到最後麻木,連是枕邊人的趙宏盛也忍不住頭皮一陣發麻,想不到她為地位,為爭寵,暗地裡竟做了那麼多不為人知的陰暗事情。
葉氏也隨著趙媽媽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