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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親自動手了!”眼睛卻很直白地看著趙毅抓蘇陌的手臂。
趙毅原本收復東山的好心情瞬間灰飛煙滅,放下蘇陌,正色道:“朕沒有斷袖之癖!”你跟防賊一樣防朕,是想掉腦袋嗎?
蘇譽也沒反駁,微微低頭,恭送暴君離開。
翌日,趙毅處理東山事務直到深夜丑時,所有人都在睡眠中,他卻毫無睡意,披袍出門,下意識地走到蘇陌的房間瞥了一眼。
不看還好,一看,趙毅嚇了一跳。
蘇陌直挺挺地坐在榻上,眼睛望著那段快燃盡的蠟燭,眼睛眨也不眨一下。
趙毅走進去,她也沒發現。
趙毅坐到榻前問她:“你怕朕?”
蘇陌看向他,“皇上你會殺我嗎?”
蘇陌的眼神木訥,人顯得呆呆的,高燒不退的臉頰透著豔紅,嘴唇乾涸,微微張開的一條縫隙能看到潔白的牙齒。眼睛大大的,比平日凹陷了一點,顯得輪廓愈發清瘦立體,烏黑的長髮披散在身後,如此模樣,竟然比他見過的女子還要楚楚動人幾分。
趙毅下意識地安撫道:“不會。”
蘇陌看了他好一會兒才說道:“你會。你遲早會削平所有藩王,我不過多苟活幾年而已。”
蘇陌的眼神是空洞的,沒有一絲波瀾,彷彿她早就已經接受會成為權力鬥爭犧牲品這一事實。
然而這話,卻是事實——是趙毅不會在外人面前說破的事實。任何皇權都經不起藩王踐踏,他絕對不允許在自己統治的大正有藩王死灰復燃的機會,那麼最好的便是,削藩!
而所謂的質子之制看似是他給藩王的一條退路,事實上,他比藩王更需要這樣一個喘息的機會。這個大正王朝,並非只有藩王會威脅到他的皇權。
“皇上,不要砍我的頭。身首異處靈魂是無法超生的。請給我留個全屍。”
趙毅的嘴唇微不可查地抖動了一下,好半晌他才哼出一個字,“好。”
蘇陌像是終於安心了,直挺挺地倒在榻上,合上了眼。
趙毅在榻前僵硬了很久,最後只是拉起薄毯覆蓋在蘇陌身上。
第十八章
蘇陌這場病,發得突然,去得卻慢。她就像路邊的一朵小野花,不管風吹雨打,拼命活著。
趙毅整頓了一下東山吏治,留下心腹便班師回朝了。大軍開拔時,趙毅看了一眼爬馬車的蘇陌。蘇譽伸出手,讓蘇陌踩在他手心,一個抬手,將人摜上車。蘇陌笑著跟她這位弟弟道謝,蘇譽卻只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上了前面的馬車。
那日的話,趙毅回想過很多次,彼時的蘇陌神智並不清醒,要麼她是燒糊塗了,要麼是夢遊,之後他偷偷觀察過好幾次,蘇陌的行為舉止跟往常一樣,那晚的事情,倒好像是他做的一個夢。
趙毅轉回頭,跨上戰馬,蒙致揮手,軍隊正式開拔。
如今七月天,正是一年之中最熱的時候。蘇陌坐在搖晃的馬車上,懨懨的,小臉兒白生生,看著就可憐兮兮的。
羅釗騎著高頭大馬就在她窗前晃悠,蘇陌不服氣了,“羅將軍,你不是應該被關在囚車裡嗎?”為什麼現在這陣勢她反倒像囚犯。
羅釗稜角分明的臉轉過來看了她一眼,一想到載在蘇陌手裡那兩次這位虎威大將軍就氣不打一出來。即便他歸順趙毅,跟蘇陌的舊賬一時半會恐怕也結不了。
羅釗甚至懶得跟蘇陌廢話,便將馬騎到前面去了。
蘇譽端著藥從前面的馬車鑽出來,蘇陌一眼便從簾縫裡看到了他。這幾日頭疼腦熱,一直是這個弟弟在照顧她,她就怕一個不小心把身份給暴露了。果然還是曉月在身邊比較妥當。
蘇陌一邊喝著蘇譽端過來的藥,掀起眼皮看了這個臉被炭火燻得通紅的弟弟。熬藥這事,頗費時辰,又不能讓隊伍停頓下來,蘇譽只能自己窩在馬車裡面熬,俊臉上全是汗,衣衫也透著幾分溼氣。
蘇陌喝完,“我身上已經大好了。不用再喝藥。”隨即眼珠子一轉悠,“弟弟,什麼時候能讓為兄開開葷啊?”
張弛開的藥戒葷腥,這行軍途中不比在家,除了米粥就只有野菜。這樣連續數日下來,蘇陌覺得自己整個人都不好了。
蘇譽冷颼颼地瞥了她一眼,收起藥碗遞給她一盒蜜餞,“等你身子真好了,我教你騎馬打獵。”
蘇陌瞧瞧這要命的天氣,“且容我再病幾日。”
蘇譽簡直被她氣笑了,掀了簾子又回了前面的馬車。蘇陌看著他不一會兒又鑽出來,跨上了一匹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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