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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擔心什麼?”一位幕僚問海誠。
海誠輕嘆一聲,說:“華南省去年被審查下獄的鹽運司轉運使平大人是我的同窗,亦是同年。我跟他平日有些來往,私交也不錯,我擔心朝廷對他的處置。”
幾位幕僚聽海誠這麼說,都不作聲了。他們都不傻,海誠說他與平大人有私交往來,肯定涉及到見不得光的往來,否則海誠也不會如此擔心。
“大人不必擔心,臨陽王弱冠之年,年少氣盛,也只是想立威而已。再說後宮有海貴妃,朝中有二皇子,臨陽王看他們的情面,一些小事肯定不會計較。”
海貴妃是柱國公海朝的原配發妻白氏所生,二皇子是海貴妃所出,因身有殘疾與皇位無緣,倒是早早封了王。因柱國公府內部的齷齪恩怨,海誠與他們並不親近,從沒指望得他們看顧。到關鍵的時候,只要臨陽王能賞幾分薄面就行。
海誠點點頭,說:“我與平大人沒有利益往來,只是替他謀劃了幾次,都是些小小不言的事。平大人的案子主要牽連利益糾葛者,我是沒份兒的。”
自我安慰之言聽起來很牽強,但幕僚都會信任海誠,畢竟海誠還算正直之人。
一位幕僚思慮半晌,說:“按說皇上應該知道前朝隆豐年間叔終侄繼的相關記載,為什麼還提出封鑲親王世子為臨陽王呢?雖說皇上迫於皇族宗室、朝堂後宮的壓力,也曾想過改變主意,但他畢竟有過那樣的想法,哪怕是一時半刻。
廢太子殺了三皇子和程德妃,還企圖弒君,確實傷透了皇上的心。二皇子身有殘疾,自出生就與大位無緣了。四皇子出身低微,養在蘇賢妃名下,仁平之亂後,皇上曾重用他,因錦鄉侯府嫡次子鬧出殺妻滅子的嫌疑,皇上就冷落了他。
五皇子與廢太子一派,現已被圈禁,也與儲位無緣了。六皇子是天下第一愛財之人,根本無心儲位。七皇子剛十三歲,其他幾位皇子就更小了。皇上是清正英明之君,為朝廷計、為天下計,想扶植一個能承繼大位的侄子也不為過。”
另一位幕僚搖頭道:“那還不如立六皇子呢,請鑲親王世子輔佐不是更好?”
海誠衝幾位幕僚擺了擺手,說:“此等朝堂重事,我們還是不議為好,以免有妄猜聖意之嫌。我們還是商議眼前的事,這邸報上可還有一條重要訊息。”
另一重要訊息是關於範成白的,被所謂的正義之士罵成篩子的範奸賊又升官了。他由朱州知府升任治河道元,連升了兩級,主管修堤、築壩、治河、賑災。
歷朝歷代,賑災都是肥差,連皇子王孫都爭著到災區撫民。國庫撥出白花花的銀子,最終有多少會用到老百姓身上,誰也沒有明確的數字,也沒人敢統計。
六皇子監督西南省治河,臨陽王監督華南省治河,皇上卻把這賑災的肥差給了範成白。無論是官是民,只要對朝堂還有一點了解,都會深思這個問題。
是皇上不信任六皇子和臨陽王,才對範成白委以重任,還是這其中另有玄機呢?不管怎麼說,六皇子和臨陽王與範成後互相掣肘的局面已經形成。
範成白就任朱州知府短短几個月,未
州知府短短几個月,未破獲奇案,未立下大功,可人家偏偏高升了。要說他的功勞,不過是給工部和朝廷呈上了一份羅夫河支流草圖,還是汶錦畫的。而且最早提出根據羅夫河草圖治理河道的人是海誠,範成白純粹是搶功。
說到這些,不知又有多少人拈酸感慨,痛罵範奸賊真是奸詐。他知道皇上想治好為患多年的羅夫河,就抓住時機獻計獻策,識時務者不高升才怪。
“範大人高升的訊息傳開,不知又要有多少人替老爺和姑娘鳴不平了。”一個幕僚引出這個話題,立刻引來諸多感慨、怨懟及附和之聲。
海誠搖了搖手,說:“別人如何鳴不平是他們的事,我們不能有半句不滿之辭。若不是範大人向皇上提議,羅州也不會改州為府,為人者知恩圖報為首。”
羅州改州為府,管轄區域還是原來的八縣兩郡,要管的人、要管的事、要操的心都沒增加。可海誠卻升了兩級,俸銀供給等按例提高了,連妻子都封誥了。
若沒有範成白,海誠想連升兩級,那就不單單是困難了。從他到了西南省就任正七品知縣起,到他去年升為從五品知州,升了三級,花了五年的時間。
而他由羅州知州升成羅州知府,只用了一年的時間。從四品官階是官員仕途的分水嶺,至關重要。他未立下奇功,若再無貴人相助,這是想都不敢想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