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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唐又問道:“你可知道是何人動手了?”
凌景深聽了這句,牙關咬緊,嘴角的肌肉也隨之抽了抽,臉色微微有些猙獰,道:“我怎會不知,這才是叫我最擔心的。”
小唐疑惑看他,凌景深道:“你也知道先前我是管刑部大牢的,那金飛鼠被關了五年,因為上頭有令,須叫他吐出藏寶的地點,因此隔三岔五便會用刑催逼……他自然跟我是極相識的,也……恨我入骨。”
小唐聽他如此說,心中才即刻明白:若是金飛鼠恨凌景深入骨,那麼……倘若給他知道凌絕是凌景深的弟弟,那麼……
凌景深仰頭看天,億萬雨絲從天而降,暗夜沉沉,一絲兒星光自然也是沒有的。
凌景深喃喃道:“若真因我而害了小絕……我可……怎麼辦好呢?”
小唐抬手在他肩頭一按,道:“那賊人殺了應公府的車伕,可見是早有預謀,他並想不到小絕會也跟著上車,他的目標想來只是懷真,不會格外針對小絕。”
凌景深知道他是安慰之意,便點點頭,道:“走吧!”
小唐同凌景深兩個翻身上馬,頃刻到了西城門處,見昔日手下的一個偵巡上前,道:“大人請看!”雙手高高舉起。
小唐定睛一看,卻見他的手心裡捧著三兩片花瓣,有兩片大概是被踩過,已經揉爛破損,還有一片倒是完好,花瓣微微翹起,中間點綴著些許晶亮雨點兒。
此處是城門要地,又哪裡會有花瓣出現?那偵巡說道:“屬下方才審問過下午看守城門之人,說是馬車經過的時候從側車窗灑落的,只是發現的時候車已經出城了。”
說著,湊近一步又道:“這種花兒喚作‘琉璃繁縷’,有些罕見,京城內有栽種的不過是三四家。”
小唐拈著那一片花瓣,隱約記得平靖夫人府的花園裡也有這種花兒。
卻聽凌景深在旁邊低聲道:“那丫頭喜歡花草兒,這大概……是她撒落的?”
小唐心中一陣微慟,忽然之間耳畔聽到狗叫的聲音,小唐忙回頭,卻見梁九帶著幾個人飛快而來,有兩個人手中各自牽著一條細腿長頸的犬兒,兩條犬兒昂首闊步,很是精神。
梁九上前見禮,說道:“大人,方才這兩位公公前來,說是平靖夫人跟皇上借了這兩條靈緹,它們最能尋物,望能幫得上忙。”
小唐自也去過皇宮的珍禽園,知道這兩條靈緹也是從域外進貢而來的,血統珍貴,平常是皇帝打獵的時候才會動用,當下點了點頭,道:“好極。”
頃刻間,林沉舟也請下旨意來,本來入夜的話京城城門嚴禁開啟,但今夜卻是破了例,大理寺的眾偵巡們翻身上馬,嚴陣以待,其他隨行士兵也蓄勢待發。
火光閃爍,諸人無聲,只是屏息看著眼前,巨大的西城門在面前緩緩開啟,而城門外暗夜無邊,冷風無聲無息推入,令人渾身微寒,兩條靈緹也像是察覺了異樣,衝著暗影紛紛叫了起來。
小唐道:“出發!”於馬上一揮手,頓時之間馬蹄得得,鎧甲鏗然,眾人一湧而出!
幾乎與此同時,在城郊的一處廢棄破廟之中,應懷真昏昏沉沉之中,鼻端嗅到一陣枯焦氣息,燻得她無法呼吸,咳嗽了兩聲,慢慢睜開雙眸。
映入眼中的卻是隨風飄動的塵幔,上面還結著蛛網,她微微轉頭,猛然又見到一個青面獠牙的人正盯著自己,應懷真忍不住低呼了聲,再仔細一看,卻見竟是個陳舊掉漆的塑像罷了。
這一刻,應懷真才想起來下午之時發生了什麼。
當時在車內凌絕發現不對,卻被那車伕一肘打昏,應懷真才要呼救,那人袖底一抖,扔進一物,嘶嘶發聲,冒出濃煙,嗆得人無法出聲。
秀兒驚慌失措,仍在尖叫,應懷真舉起衣袖遮住口鼻,忽然腦中一陣暈眩。她本正欲想法子,然而渾身的力氣卻像是被抽沒了似的,極快之間連手都似抬不起來。
頃刻間,秀兒的尖叫聲也極快地消失了,風吹起車簾,吹進一絲冷風夾裹著細雨,應懷真忽然有一刻清醒,她來不及多想,察覺手搭在一物上,模糊記得是什麼,便拼命地從那錦雲袋兒裡摸索出一把花瓣,本來輕飄飄的花瓣此刻卻竟有千鈞重一般,壓得她不堪重負。
應懷真咬著牙,在意識徹底消退之前,舉手靠近車視窗,此刻已經沒有力氣再撒手,風已經迫不及待地把她手中捏著的幾片花瓣捲走了……
守門計程車兵只瞧見車窗處似有隻玉手輕輕一閃,旋即不見,那馬車如風似的出城,只有數片花瓣,零零落落從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