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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子有一顆敏感的心,黑胖子能感受到祁青遠笑容裡的善意,他天性敦厚,早已經把上午的那點紛爭忘了,此時他對著祁青遠感覺很複雜,有一種憐憫,也有一種同病相憐的痛苦。
祁青遠見黑胖子深深的望著他,他當然不知道黑胖子想的是什麼,他只覺得那目光有一股森然的悲傷感,讓祁青遠莫名其妙。
他收回了目光不再到處亂瞄,心裡只期盼苦一大師能快點講完,他對什麼佛法禪理真的是不敢興趣啊。
這一等就是一個多時辰,終於聽到苦一和尚說:“惑見紛馳,窮之則唯一寂,靈源不狀,見之則以千差。千差不同,法眼之名自立,一寂非異,慧眼之號斯存,理量雙銷,佛眼之功圓著。貧僧所得皆已訴之,望各位施主都有所得,阿彌陀佛。”
眾人忙表達對苦一大師的感謝之情,敬仰之情,敬佩之情。
祁青遠心裡歡呼一聲,“終於完了,可以回府了!”
苦一大師對著眾人道了謝,又吩咐弟子安排各位達官貴夫人回府之事,由他的三弟子玄弘伺候著回了禪居。
玄弘跟在苦一大師身後,恭敬的道:“師傅,您看祁國公府的大少爺和禮部郎中的長子可好。”
苦一大師講了兩個時辰的佛法,臉上卻沒有半點疲憊,聽到玄弘的話,深邃的眼裡裡閃過精芒,回絕道:“不可,那兩個孩子與我佛無緣。”
玄弘臉色變了變,語氣有些急:“師傅,那兩個弟子派人調查過,都是乖順老實的性子,而且,他們的身份也是最合適的。”
苦一大師沉吟了片刻,眯了眯眼,轉身看著有些忐忑的玄弘,語氣頗有些疑惑和無奈道:“玄弘,為師之所以讓你們傳出風聲說為師欲收一親傳弟子,最重要的原因固然是想讓護國寺在朝廷之中有一眼線耳目,讓護國寺的光輝榮耀下去。祁國公府是以武起家的功勳人家,禮部郎中夏之建在文人清流中也有雅名,身份的確很合適,但那兩個孩子確是不行。
玄弘有些不解自己師傅的意思,師傅自己都說那兩個孩子身份、年紀都合適,更重要的是那兩家都是由他們府裡的當家人和夫人主動提出來要送孩子進護國寺的,這不是順理成章的好事麼又一想到成王府承諾他的事,還是有些不甘的道:“師傅,弟子不明,您都說那兩個孩子身份妥當,又為何說不行。請師傅三思。”
苦一想起那兩個孩子目光對碰的時刻,一個微笑清澈,一個痛苦泠然;又想起自己為他們佔算的結果,一個迷霧重重,一個跟那個迷霧重重的孩子命運緊緊的連在一起。他撥出一口氣,聲音決絕:“現在護國寺想要的是穩定,絕不可以把那樣一個未來不可知的孩子招進來。人選你還是重新定奪吧,兩個都不行,他們不屬於這裡。”
說完留下一臉苦悶的玄弘徑直離開了。
護國寺一行在祁青遠眼裡平安結束,他又回到了國公府後宅四四方方的藍天底下,絲毫不知趙氏的正院裡報廢了好幾套瓷器。
第11章 五年
春天很快到來,祁國公世子親自擇了吉日,國公府的幾位少爺在內院的奎文堂正式啟蒙,由祁國公府旁枝的一為堂叔和一個學問深厚的落第舉人擔任祁青遠兄弟的啟蒙師傅。
從《三字經》學到《聲韻啟蒙》的時候,祁青遠搬出了拾新擱,搬到了位於內院北邊西北角的曠心齋,有了自己的小天地這對於祁青遠來說實在是一件值得浮一大白的高興事,自從開始啟蒙,有了進祁國公府藏書樓的機會,他的學習速度很快,他如飢似渴的吸收屬於這個世界的任何東西,他知道要想過得好,只有真正融入大趙國,融入自己新的身份。
不到半年,國公府的大少爺天資聰慧,悟性十足的訊息被國公府眾人悉知。
祁青遠不是不知道槍打出頭鳥的道理,可他生活的環境不允許他把自己真正當成像普通孩童一般。
一個被遺忘的孩子,一個不被人關注的孩子,一個沒有任何保護的孩子,在祁國公府是活不久的。
他清晰的記得他剛搬出拾新擱的時候,吃的飯菜從來都是冷得,兩葷兩素的菜制,葷菜不是肥油膘就是內臟,素菜乾脆就是醃爛的菜葉子。
他生病發高燒的時候,如果不是於嬤嬤想盡了辦法求到了伍姨娘面前,那他可能都燒成傻子了,事後伍姨娘以不守妾室本分為由禁足兩月,他的奶孃和丫鬟也都受到了責罰,理由是翫忽職守,沒有照顧好大少爺。
當他在讀書方面的“天賦”顯現出來,受到了先生和世子的誇獎後,他的生活才開始有所好轉。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