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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少徵敲敲額頭,“一來就是這麼難的令,我認罰,飲三杯”。
“今兒認罰卻是不行的,九哥還是乖乖做了來,省得辱了你解元才子的名頭”。
曲少徵做愁苦狀,“其他倒也罷了,這唱曲子實在是不行”。
宛陽郡主笑著打趣,“這唱曲九哥倒是可以請人代勞,只要有人肯”。
“請人代勞,宛陽妹妹你是決意不肯的,不過好在今兒舒妹妹也在,舒妹妹今兒就代九哥唱了這一支罷,九哥回頭好生謝謝妹妹”。
舒莫辭也不扭捏,“這可是九哥說的,莫辭正好有事要求九哥幫忙,可不正好?”
曲少微一拍額頭,“原來在這等著呢,舒妹妹,你是個乖巧的,可千萬別學宛陽的無賴樣兒”。
宛陽郡主笑罵,“你才是無賴樣兒,好意思說別人,快行了令來”。
曲少微端起酒杯,思索片刻便吟道,“女兒悲,青春已大守空閨——”
宛陽郡主頓足,“母妃,你看九哥,他說女兒悲就女兒悲,瞧著我做什麼?”
宛陽郡主十六歲了,卻還沒議親,這在皇家是極罕見的,曲少徵常拿這個打趣她。
曲少徵促狹一笑,仰頭看向亭頂,“女兒愁,悔教夫婿覓封侯。女兒喜,對鏡晨妝顏色美。女兒樂,鞦韆架上春衫薄,”說完飲了門杯。
宛陽郡主笑道,“九哥做的太不用心,舒大姑娘再唱不好,母妃定要做主罰九哥三十杯”。
曲少徵就笑著看向舒莫辭,“舒妹妹,你可要好生唱,別讓宛陽有機會灌我的酒”。
“九哥調起的不好,唱的不好卻不能怪我,”舒莫辭起身一福,又坐下,低聲唱道,“滴不盡相思血淚拋紅豆,開不完春柳春花滿畫樓,睡不穩的紗窗風雨黃昏後,忘不了新愁與舊愁。咽不下玉粒金蓴噎滿喉,照不見菱花鏡裡形容瘦。展不開的眉頭,挨不明的更漏。呀!恰便似遮不住的青山隱隱,流不斷的綠水悠悠!”
舒莫辭歌聲剛落,曲少徵便猛地灌下一杯酒,惡聲惡氣訓道,“小姑娘家的什麼新愁舊愁的,玉粒金蓴都咽不下,你還想粗茶淡飯不成?”
舒莫辭挑眉一笑,“若得山花插滿頭,莫問奴歸處”。
曲少徵一噎,憤憤拈起一片雪梨塞進嘴裡,“雨打梨花深閉門”。
孟玄瑢笑道,“我來說句公道話,少徵調子起的不好,舒妹妹唱的卻是極好的,我敬舒妹妹一杯”。
舒莫辭陪了一杯,靖王妃又放下流觴杯,這次卻是在於明雅面前停下,於明雅作詩時沒拿到魁首,本下定了決心要在眾人面前露一回臉,不想令簽上卻是一支茶蘼花,題著‘韶華勝極’四字;那邊寫著一句舊詩,道是:‘開到茶蘼花事了。’注云:“在席各飲三杯送春。”
於明雅沒了露才的機會,又有“開到荼靡花事了”這樣不吉之語,臉色瞬時變了,於夫人忙招呼眾人飲酒這才遮掩了過去。
下一輪卻是到了溫漱流身邊,令簽上寫的是,“酒面要一句古文,一句舊詩,一句骨牌名,一句曲牌名,還要一句時憲書上的話,共總湊成一句話。酒底要關人事的果菜名。猜中酒底者,令主須敬賀一杯”。
曲少徵笑道,“這個卻比我那個還要刁鑽,幸虧抽中的是十三郎,否則倒是要讓人瞧笑話了”。
溫漱流隨口吟道,“落霞與孤鶩齊飛,風急江天過雁哀,卻是一隻折足雁,叫的人九迴腸,這是鴻雁來賓。”
“落霞”句引自王勃的《滕王閣序》,“風急”句引自唐詩,“折足雁”是骨牌名,“九迴腸”是曲牌名,“鴻雁來賓”是時憲書上的話(月令語)。此令刁鑽古怪,既要精熟詩文曲牌,又要思維敏捷,即席而出,溫漱流卻能不假思索,片刻而就,果真不負博學多才之稱。
於明雅努力思索了半晌才終於想到了酒底,正要說出來便聽得一道溫柔的聲音不疾不徐道,“敢問溫公子,酒底是不是榛子非關隔院砧,何來萬戶搗衣聲。”
這卻和於明雅想的不一樣,於明雅正要出聲譏笑,溫漱流已開口讚道,“鍾小姐果然才思敏捷,正是此句,溫某敬小姐一杯”。
於明雅惡狠狠瞪了鍾秀一眼,鍾秀卻只望著溫漱流羞澀一笑,根本沒注意到於明雅的目光,於明雅更怒,卻也只得忍下。
酒令一一行下去,待得流觴杯漂到舒莫辭身邊時,靖王妃見那令簽上畫著一支杏花,用紅字寫著‘瑤池仙品’四字,詩云:‘日邊紅杏倚雲栽。’注云:‘得此籤者,必得貴婿,大家須共賀一杯,再同飲一杯。”扭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