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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現,有一筆二十萬元的治沙資金去向不明。這錢是香港一家民間組織以捐贈的方式捐給沙漠所的,總數為六十萬。沙漠所研究後,決定拿這筆錢支援沙縣,培育第三代防護林,援助專案具體由鄭達遠落實。可是查賬時卻發現,沙縣只收到四十萬,另二十萬不明去向。
龍九苗一口咬定,這錢讓鄭達遠私吞了,說沙縣的專案包括課題都由鄭達遠負責,別人插不上手。調查組也覺蹊蹺,他們雖不相信鄭老會幹這事,卻又一時找不出證據來排除。沙漠所的財務管理十分混亂,混亂得幾乎令人發笑。表面看,每一筆資金都有審批,都有所長鄭達遠的簽字,可細究起來,這些簽字就十分值得懷疑。有一筆十五萬的資金,錢花出去半年了,課題組才補交了審批報告,連同資金髮放表還有發票一併由鄭達遠補籤。鄭達遠也真就給簽了。財務呢,只要有課題負責人的簽字,有鄭達遠最後的審籤,他們就做賬。對資金的使用情況,具體走向,一概不予過問。甚至有些白條子,他們也拿來做賬。調查組一問,他們還挺有理由:“我們多是跟農民打交道,錢都補償給了農民,你跟農民要發票,有嗎?”
而且,多的資金都是有頭無尾,頭尾不符。領取時是整數、大數,回來報賬卻是分期分批,有些甚至就是有去無回。科研所多年的習慣,評價一個課題或專案,只看這課題搞了多少年,搞出什麼成果,最終是否得了獎,是否在下面推廣,產生效益。至於錢的事,很少有人過問,他們認為錢是為課題服務的,搞課題就得花錢,至於怎麼花,那是課題組的事,要是盯著這事兒不放,還像個科研人員?
就在調查組從亂麻一樣的線索中尋找那二十萬的下落時,有人突然舉報,說鄭達遠在長達十五年的所長位子上,獨斷專行,大搞一言堂,任人唯親,將財務人員換成自己的心腹,導致沙漠所財務管理失去監督,財務形同虛設。而他本人則利用手中職權,大撈特撈,中飽私囊。信上還列舉了鄭達遠前後負責過的幾個專案,其中有兩個就是省重點專案,鄭達遠從這些專案中拿走的錢,足足有二百萬!
檢舉信還同時舉報了江長明,說他是鄭達遠的親信,跟鄭達遠穿著一條褲子,幹著同樣的勾當。在五佛兩個專案上,江長明也有貪汙和挪用公款的犯罪事實,他跟鄭達遠串通一氣,將沙漠所一筆三十萬的社會捐助款據為己有。
“無恥,真是無恥!”江長明忍無可忍,衝調查人員吼起來。他早就料到,有人會來這一手。“這是擾亂視線,想攪渾水。”他又說。
“長明同志,請你不要激動。”
“我怎能不激動?老師屍骨未寒,他們就急不可待跳出來,想往老師頭上扣髒水。”
“清者自清,渾者自渾。我們希望你能配合,儘快將問題查清楚。”
江長明是配合了,但問題哪能那麼容易查清楚。隨著調查的進一步深入,江長明才發現,老師在錢的問題上確實一塌糟。不是說老師真就貪汙了,是老師壓根就對錢沒感覺,是錢害了他。
“我早就提醒過他,讓他別管什麼財務,他哪有精力管這些?就自個兒那點兒工資,還不知怎麼管呢。”
埋怨歸埋怨,問題還得進一步查。江長明拼命搜尋記憶,想把當時的情況想起來。可這太難,只記得當時的確是開過會的,會上老師好像說過,沙縣方面資金緊張,防護林配套資金不能到位,只能先把沙漠所這點錢拿出來應急。錢也確實是一次划走的,具體事兒還是他跑著辦的。怎麼到了沙縣賬上,就成了四十萬?
“沙縣治沙站查過沒,會不會是他們那邊出了問題?”江長明問。
“查了,可這事當時是老汪具體經辦的,老汪年前死了,其他人一問三不知,都說只收到四十萬。就這四十萬,還是鄭達遠花的。”
“老汪死了?”江長明一驚。這麼大的訊息,他竟然不知道!
調查人員一陣沉默,老汪是沙縣的土專家,也是個老學究,一輩子只知道治沙,種樹,別的事兒,他比鄭達遠還愚鈍。可惜年前查出是食道癌,晚期,住了不到一個月院,閉眼了。
江長明感覺有什麼東西卡在喉嚨裡,發不出聲音。為什麼好人總是命不長?那個老汪可真算個好人,不只是專業上強,對人對事,心誠得沒法說。江長明在五佛,還得到過他幾次幫助呢。他還不到六十歲,怎麼也給……
半個月時間,江長明算是把檢舉信中屬於自己的問題給交代清楚了,他經手的每一筆款項,都花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經得起細查。唯有一小筆,當時是老師借去週轉的,說沙縣那邊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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