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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很可能也在提醒他周曉哲。難道不是嗎?自己本來是作為研究院副院長候選人受到高層重視的,兩年後,他卻突然地被派到銀城,做起了行政高官。對於這次變故,周曉哲一直不大理解,後來才知道。中央有意加強省級班子中專業隊伍的力量,讓年輕的專家隊伍進入省部級領導班子,算是一種大膽的嘗試。
專業和從政,到底哪個更適合自己?
興許。這問題對周曉哲來說,現在考慮還有點兒過早。但,它確確實實已經在折磨他。
月末的這一天,江長明離開沙窩鋪,來到縣城。
是老範約他來的。這段時間老範不停地往這邊跑,將五佛那邊的訊息帶給他,順便還幫尚立敏完善資料。尚立敏的任務,不只是整理“達遠三代”的資料,更要將騰格裡沙漠五年來的耕地變化、沙化速度、揚沙次數、沙漠地形變化等資料全都整理出來。這是課題必需的,也是以後要持續開展的一項工作。老範在這方面,真是本活字典,他也樂意將自己多年來積累的資料拿出來。不久前他還提出,應該將沙漠一帶農民的養殖情況也一併統計,一隻羊一年啃掉的草,也不是個小數,養殖業對沙漠,到底是利還是害,以前沒人思考這問題,往後,怕是要認真思考了,再也不能鼓勵農民發展養殖業。老範說這話的時候,六根直拿眼瞪他,好像沙漠變成這樣子,是他六根造成的。
兩個人在一家小酒館點了份豬頭肉,兩個炒菜,還有沙縣的特產沙米粉。老範說好好喝一場,江長明也說好好喝一場。老範很高興,五佛縣政府終於對實驗基地的事做了糾正,答應把煤礦那片地收回,繼續交給他管理。老範說:“五佛的縣長換了,現在這個縣長,行,是個幹事的材料。”江長明卻是悶,苦。近段日子,他被沙沙折騰得夠嗆。本來是鐵了心要攆她回去的,一則她不適合留在沙漠,二則,她畢竟是辦過停薪留職的,到底能不能把她召回,他也心裡沒底,需要跟所裡的同志們商量商量。這種事上不能犯錯誤,該講原則時還得講原則,這是他跟沙沙說的原話。誰知……
半月前,沙沙再次從省城跑來,厚著一張臉說:“你到底留我不留,不留,我自己挖個地窩子住。”
“隨你便。想住多久住多久。”當著同事的面,江長明真是不敢多說什麼。沙沙現在是啥事也敢做,夜裡跑到他住的地窩子裡攆不出來,攆得狠了,她就大聲叫喊,那聲音真是肉麻,好像江長明要強暴她。白日裡,江長明正在忙,她會突然地跑過來,從後面攬住他的腰,動作過火得直讓六根伸舌頭。攤上這麼個人,江長明能咋辦?
見他不理睬,沙沙突然使出了殺手鐧:“你還想不想推廣三代,如果想,就得留下我!”
“憑啥?”江長明一驚,沙沙這句話有點兒意外。她總是能說出一些令人吃驚的話。
沙沙這次沒玩虛的,她知道該說實話了,再不說,怕真要失去機會。她頓了頓,像是給自己鼓了很大氣兒:“憑我手中的資料,還有你們一直在找卻沒找到的東西。”
“東西在你手裡?”江長明猛地站起來,吃驚地瞪住她。“笨呀,咋就沒想到她呢。”
一聽東西在沙沙手裡,一直冷著臉堅決不同意將沙沙吸收進課題組的尚立敏突然跑過來,一把抓住沙沙的手:“我的小姑奶奶,原來是你拿去了呀,你可把我害苦了,快說,資料在哪兒?”
“你不是想趕我走嗎?”沙沙報復似的盯住尚立敏,不過口氣卻是很溫和。她現在也算是明白,惹惱了尚立敏,想留在沙窩鋪,難。
“我的姑奶奶,你算是把我害苦了。這半年,為資料,我的頭髮都白了一層,快,快跟大姐說,資料真的在你手裡?”
“不信拉倒,我還不情願拿出來呢。”
就在江長明將信將疑間,羊倌六根突然說:“她拿走的不光是資料,多著哩,老鄭頭值錢的東西,都叫她拿走了。”
“你給我閉嘴,誰叫你亂說話的?!”
“我偏說,你幹下的事,還不讓人說?”自打沙沙來到沙漠,六根跟她,老是有吵不完的架。六根像是前輩子跟沙沙有仇,無論沙沙說啥,他都要反對,還理直氣壯。一開始他堅定地站在尚立敏這邊,說沙沙像個妖精,這號人沾不得,一沾,準出事兒。江長明批評了他,讓他說話注意點兒,別由著嘴兒亂說。他嘟囔道:“她穿的那叫個啥衣裳,還專家哩,我看像個唱戲的。”後來看沙沙鐵了心不走,他又道:“留就留,不給她工資,看她能留幾天。”氣得沙沙揚起一鍁沙,就潑在了他身上。這人沒記性,一天不跟沙沙吵架,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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