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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道樑子往裡,是她的,愛咋咋,他不搭手。五道樑子以外,得給他讓出來,不能讓她一個人全霸了。兒子抓了,媳婦子跑了,他老兩口,還得活人過El子,不能眼睜睜瞅著讓餓死。他已打聽清,公家正想著把九道樑子全買回去哩,就算不買回去,也要投大把的錢,開發哩。這可是個機會,說啥也得抓住。
老婆蘇嬌嬌也是這想法,蘇嬌嬌心裡,打的算盤比他還精。
正要動身時,猛聽見要開現場會,跨出院門的腳步騰就給收住了。嘿嘿,嘿嘿嘿,我還當沒人管了,我還當沙窩鋪永遠就是沙窩鋪了,總算還有人看得見啊。好,看見好,看見就證明,那地兒值錢,值大錢!牛根實這麼想著,很痛快地就放棄了殺向沙窩鋪的計劃,弄得蘇嬌嬌屁也摸不著一個,扯上破鑼嗓子吼:“又狠不下心了呀。你個一輩子硬不起來一回的,你不去,我去!”
“你給老子回來!”牛根實喝了一聲,就又回屋睡覺去了。他等。
他就等現場會這一天。
按說,牛根實應該請到主席臺上坐,事先也有人提過這建議。畢竟他是沙灣村一個人物,畢竟,他曾帶著全村人,以愚公移山的精神毀過林、砍過樹。江長明考慮他剛從那種地方接受完治安處罰,心情一定不太好受,再加上跟棗花有別扭。來了不要再生是非。玉音也是這個意思:“算了,最好不要讓他來。來了,還不知鬧出啥事兒哩。”因此就把這建議取消了。誰知……
牛根實來時,主席臺上已坐滿了人,臺下也是黑壓壓的,紅線一撤,沙鄉人就往裡擠。就跟搶東西似的,怕擠晚了搶不到,其實臺下是沒東西的,就有喇叭裡響出的聲音。震得人耳膜疼。年老者就又記起了若干年前,好像也是這樣的場景,也有主席臺,臺上也坐滿領導。臺下人比這多,周遭四個公社二十多個大隊的人全來了。擠得沙窩子裡腳都放不下。不過那時候人膽小,喇叭裡喊啥就聽啥,不像現在,喇叭裡喊著不要高聲說話,偏說,聲音扯得一個比一個高,生怕扯小了耳邊的人聽不到。喊著兩邊的人小心腳下,不要踩著樹苗了,偏就聽不著,硬往樹林子裡擠。擠得六根都要罵娘了。六根按規定唱完了半小時,耍完了人,就把頭上的白毛巾取掉,拿根長長的樹枝,喝嘆起往樹林裡亂擠的人。人們像是故意逗六根,六根不讓進的地兒,偏進,腳踩進去還不算,還要把話扔出來:“羊倌,你的相好的哩,咋還不出來?”“羊倌,今兒個是不是要給你們成親啊,瞅這熱鬧,快去,把新娘子抱出來。”
“抱你媽個腳後跟,叫你爹抱去!”六根罵著,照準那幾個不要臉的就是幾枝條,沙窩裡立刻爆出一片子鬨笑,興奮的人們全然忘了腳下是正在生長的小苗,就聽得噼噼啪啪一陣,不少樹苗踩折了。
“我日他媽媽,我的樹苗!”
喇叭裡喊大會開始了,工作人員各就各位。
就在這時,牛根實氣勢洶洶地翻過了三道樑子,為了不引起別人警覺,他跟老婆蘇嬌嬌分兩個方向,朝紅木房子逼近。沒有人注意到這情況。
大家都被熱鬧吸住了。
等發現時,牛根實兩口子已把棗花堵在紅木院門前。“你先不要走,我有話哩。”牛根實說。
“就是,有話哩。”蘇嬌嬌附和。
按計劃,牛棗花進會場要晚一點,大會第五項才是請她做事蹟報告,也就是發發言。考慮到她的身體狀況,沒安排她在主席臺就座,讓她在第三項開始時往外走,然後在會場外稍等一下,就輪到主持人請她了。可這天的牛棗花像是等不住,會議剛一開幕,她就催玉音:“該走了吧?”氣得玉音搶白道:“你看你,一陣子蹬住腿不去,一陣子,又恨不得第一個去,早著哩!”棗花訕訕地笑笑,她啥都準備好了,穿戴一新,頭上還特意圍了條新頭巾。玉音嫌難看,不讓她圍,她說你懂個啥,這是鄉里,不是你們城裡。講啥她也想好了,她打算豁出去,不講自個兒,就講那個人,講他這輩子,為沙鄉,為騰格里,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如果真要頒獎狀,就該頒給他!她還想講,這樹,一半是她種的,一半,是那個人種的,錢也是他出韻。他的確佔了公家的錢,但他沒花在自個兒身上,全花在了這樹上,花在了這沙窩窩裡。她甚至還想,把那個人留給她的錢,還有寫給她的合同,都拿在會上,讓公家看,讓大夥評。如果該她得,就得,得了還得花在這沙窩窩裡。如果不該得,誰想拿。拿去。就是不要再說他一句壞話!
壞話傷人心哩,活人的心傷,死人的心,更傷。傷不得呀!
拾草幾個看她魂不守舍的,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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