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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喝酒了麼,我的頭好痛,要裂開,明哥你告訴我,哪兒喝的,跟誰?”
江長明的手僵在空中,外國人羅斯的面孔跳出來。那是一張令人尊敬又令人討厭的臉。
“你怎麼還跟他在一起?”江長明的心情突然變壞,話跟審問犯人似的。
“你說誰呀,我跟誰在一起了?”沙沙像是真的想不起來,也難怪,江長明還從沒見她那麼喝酒。
“好了,不說這些,你好好休息,我弄飯去。”
“不要你走。”沙沙突然抓住他,眼裡湧上一層異樣。江長明怔在那兒,有那麼一會兒,他的身子發出微微的抖。沙沙的手好熱,握住他的地方很快有了汗。江長明控制著自己,不讓走神,默了一會,輕輕推開沙沙的手,進了廚房。
好久好久,沙沙才從幻覺中醒過神,可感覺仍是那麼的美好,委屈和不快像是飛走了,她輕輕閉上眼睛,幸福的睡著了。
葉子秋見到女兒,已是第三天下午五點。她都急得快要報警了。沙沙剛一進門,她便一把抱住了她:“孩子,你去了哪,媽都急死了。”
“我沒事,我跟他在一起。”沙沙推開母親,像是有意要告訴葉子秋,她是跟江長明在一起。
葉子秋抬起頭,看見門外立著的江長明,驚愕地說:“長明,是你?真的是你?”說著撲過來,要抱江長明。
江長明搶先一步,扶住葉子秋:“師母……”他的眼睛溼潤了,說不出話來。葉子秋哽著嗓子,一口一個長明,叫得好不恓惶。
“好了好了,別把氣氛弄那麼悲哀。”沙沙過來拽開母親,請江長明坐。
葉子秋抓著江長明的手,哭哭啼啼跟他說起了鄭達遠,江長明忍住傷悲,他發現師母完全變了,曾幾何時,師母跟老師還不說話呢。
聽完師母的話,江長明才知道老師是突發性心臟病,在家裡整理資料,突然就暈了過去,送到醫院,就再也沒有醒過來。
“他是累倒的,為了這個課題……”江長明想安慰師母,卻無法抑制住自己的悲慟。
“不,是我不好,他心臟一直不好,我……我……”葉子秋說不下去了,伏在沙發上慟哭。看得出,她還沒有從悲傷中走出來。或許她的心裡,對老師存了一份深深的內疚,老師的突然離去,讓這個一輩子不肯服輸的女人忽然間變得脆弱,變得神經質。她是在懺悔,是在向自己的過去一次次發問。
葉子秋曾是省第一毛紡廠的黨委書記,算得上一個風雲人物,還當選過全國勞動模範和三八紅旗手。在江長明眼裡,她是一個堅強而固執的女人。三年前她從領導崗位上退下來,本可以好好享享清福,或是精心照顧老師,誰知她別出心裁辦了一家幼兒園,整天跟居民區的孩子們打在一起。老師暈倒在地時,她還在幼兒園教孩子們跳舞。
“我對不起他呀……”葉子秋悲騰騰喊了一聲。
“行了,你們兩個人,不存在誰對不起誰!”沙沙突然從廚房出來,衝母親發火。她正在做沙拉,是外國人羅斯教她的,想跟江長明露一手,母親沒完沒了地哭,弄得她心煩。
江長明忙制止沙沙:“怎麼能跟師母這樣說話?”沙沙冷笑道:“你讓我怎樣說?這個家亂得我都搞不清自己是誰了,我最煩做秀,死都死了,說這些還頂啥用!”
沙沙就是這樣,她是一個性格反覆無常的女人,任性加固執,還帶點兒壞脾氣。本來在江長明那裡,她的心情已緩了過來,遺囑的事也不計較了,反正錢對她無所謂,父親那幾個存款跟稿費對她根本構不成誘惑,她只是接受不了這個突然跳出來的事實,是江長明說服了她,她這才裝做什麼也沒有發生的回來了。母親如此做秀,一下把她的心情打回了地獄。
“沙沙,你說什麼?”葉子秋驚愕地抬起頭,關於遺囑的事,葉子秋一直沒跟沙沙提,她自信沙沙並不知曉,這是她跟鄭達遠之間的一筆情債,一段人生宿冤。但她絕然想不到,外國人羅斯早把這事兒說給了沙沙。
“我說什麼,我還能說什麼?”沙沙惱怒地扔掉手裡的毛巾,跑進了臥室。
江長明一時有些怔然,沙沙並沒有跟他講清來龍去脈,尤其外國人羅斯,沙沙提都沒提。他結巴地望著她們,不知說啥。
事情其實是這樣的,追悼會開完的第三天,葉子秋洗去臉上的悲容,從家裡來到幼兒園,這兒的空氣比家裡要好,至少沒被死亡浸染過。一看到孩子們,葉子秋的悲痛便去了一半,這是她多年養成的習慣,只要一投入工作,再大的事也能放下。可是這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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