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戲中,李楊才是主角,是他導演了一場好戲,他把後臺搭好了,觀眾也請好了,然後隱去,讓揭幕者哧啦一聲,掀開了厚沉沉的幕,然後,角色一個個登場。不登場沒辦法,這時候已由不得你,李楊把啥都準備好了,你不可能不來。你一來,提前準備好的網便譁一下,完完全全把你給罩住了。
難怪白俊傑沒做最後的掙扎,這時候再掙扎,你還能掙扎得動?
馬鳴說,是李楊讓他走的,走到哪裡去,馬鳴沒做交代,但必須得走,走得越遠越好,要不然,就別怪他不客氣。馬鳴當然害怕,李楊的為人他不是不清楚,太清楚了。李楊有多大能耐,他更是清楚。馬鳴知道跟誰作對也不能跟李楊作對,跟李楊鬥,你就死定了。
姓董的女人也是在李楊的安排下脫身的,這事做得很隱蔽,騙過了所有人。姓董的女人同樣受到了威脅,她做的事她知道,如果不逃,沙縣的監獄就能把她關一輩子,況且李楊的能耐絕不限於沙縣。一個女人是犯不著為一個縣長著想的,啥時候做了人家的替死鬼,你都不清楚。這是李楊勸女人的話,李楊居然能從千里之外將已經藏起來的女人找回,而且做得沒有風聲,就連白俊傑都不知道,沙生公司的人更是無從知道。可惜說這話的時候,馬鳴在隔壁,他冒了很大風險,偷聽了那場談話。那場談話對白俊傑是致命的,對沙生公司是致命的,對馬鳴,同樣致命。馬鳴當機立斷,第二天便從沙生公司脫身,開始全力打點他原來的公司。說打點真是讓人發笑,發一種很悲涼的笑。馬鳴那段時間,就做一件事,變賣他原來的公司。等李楊找他攤牌時,馬鳴把自己的後路已想好了。令人可笑的是,江長明居然還要請馬鳴幫忙,聯手做“達遠三代”的推廣。
李楊這樣做,就一個目的,置白俊傑於死地!
在沙縣,李楊跟誰都客氣,跟白俊傑也是如此,客氣得很。這是李楊下到基層後最大的改變,身上全然沒了那股霸氣,見誰都露笑,見誰都點頭。他用最簡單的方式改變了自己,改變得還很成功。
至少沒讓外人看到他的本質。
看到本質的,就一個人,這人就是白俊傑。
如果說李楊在沙縣有對手的話,這對手,肯定就是白俊傑。
李楊想做縣長。李楊下來的第二年,就想做縣長,他沒太多時間,走基層路線是很費時間的,弄不好,你就栽在了基層,永遠也爬不上去。李楊不想栽,他的計劃是,用三年時間,或者更短一些,完成過渡。然後以正縣級的身份進入他想進入的那個部門,再在部門裡過渡一下,然後跨入副廳這個平臺。至於到了副廳以後怎麼辦,李楊沒想過,人不能想太遠,關鍵是把眼前把握好。這是李楊的從政原則。
但偏偏,他遇上了白俊傑,白俊傑攔住了他,讓他的計劃擱淺了。李楊沒想過做書記,儘管書記才是縣上真正的一把手,但李楊覺得做書記是條彎路,弄不好會把棋走死。李楊不想冒這險,他認為做縣長就已足夠。他是有目標的人,如果有捷徑能走,他為什麼不走?
白俊傑不讓他走。
李楊調來的那年冬天,五涼市委就有意將白俊傑調走,讓他去計委,做副主任。白俊傑聽不慣那個副字,不去。第二年又有機會,安排他去地震局,做正職,白俊傑又不去,單位不好。這樣,李楊兩次大好的機會就讓白俊傑給糟蹋了。就在李楊眼巴巴盼著第三次機會的時候,白俊傑搞起了沙生植物公司,還帶來了那個姓董的女人,看這架勢,他好像才要甩開膀子在沙縣大幹一場呢。後來的事實證明,白俊傑果然做起了長久打算,他似乎也意識到,去哪兒也沒沙縣自在。與其跳來跳去地找食吃,還不如牢牢建個窩。白俊傑的志向不在什麼級別,他要的是實惠。這一點,他跟李楊有天大的區別。
可他一實惠,就把李楊害苦了。李楊對白俊傑的恨,大約就是這麼生出來的。當然,後來白俊傑也確實給過李楊一些刁難。同在一個舞臺上跳舞,互相踩腳的事就免不了,況且鏡頭永遠屬於最亮眼的那個人,一個鏡頭不可能把大家都照得光彩無比。同樣的道理,權力的核心總是在一個點上,如果有三個點,那就成平面了。誰也願意成為點而不願成為面,這便構成新的矛盾。
總之,馬鳴告訴江長明,李楊跟白俊傑,早就成了死對頭,誰都想著把對方那個掉,至於能不能那個掉,就看機會先到誰的手裡。
李楊創造了機會,他準確地掐中了白俊傑的命門,沙生植物開發公司。李楊並沒有急於下手,他在等最好的時機。沙鄉人有句俗話,鍋蓋揭早了就把氣冒了。李楊可能不太懂這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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