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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社會比作一個人體的話,你,一個刑警,你知道你的角色像是什麼?”
羅飛搖搖頭。他並不奢望自己能在片刻之間趕上對方半輩子的思考,他只想洗耳恭聽。
“你是一個外科醫生。”宋局長眯縫著一雙胖眼看著羅飛,“你在治療這個人體上已經潰爛的傷口,甚至用手術刀去切除掉某些嚴重病變的部分。這項工作非常重要,如果沒有你,整個社會很快就會病入膏肓,直至一命嗚呼。”
這個比喻並不新鮮,羅飛也不是第一次聽說了。不過宋局長緊接著又話鋒一轉:“可惜你雖然能救人性命,但卻算不上是最好的醫生。真正的好醫生應該能夠防患於未然,幫助人體調養生息,避免疾病和傷害的發生。”
羅飛心念一動。宋局長的這幾句話讓他想到了曾經的警界傳奇——丁科。這個無案不破的刑警在盛年之時悄然退隱,正是因為看破了這層關係。此後的歲月裡,他隱匿在社會基層,將所有的精力都用於防止罪案的發生。在他身上的確體現了超越一般人的境界。
宋局長觀察著羅飛的表情,知道對方有所感悟,便又趁熱打鐵地說道:“所以我們才常常會說:普法比執法更加重要。如果人人都懂法守法,這個社會也就不會再有傷病,那才是我們警察最想看到的局面。到時候,像你這樣的刑警,可能就要失業嘍。”
面對這樣的打趣,羅飛卻笑不出來。他輕輕嘆一口氣:“人人都懂法守法?這怎麼可能呢……”
“確實不可能。”宋局長這時也收起笑容說道,“而這個問題,正是我今天要對你說的重點。”
羅飛精神一振,等待著對方的下文。
“這個社會,不可能所有的人都不犯法,就像人不可能不生病一樣——你再怎麼調理都沒用,只要是人,誰沒有生過病?”宋局長問羅飛道,“你說這是為什麼?”
羅飛不確定對方要把話題引向哪個方向,便閉口不語。
宋局長略等待了一會兒,重重吐出兩個字來:“環境!”
“環境?”羅飛輕輕復念著這個詞,揣摩其中的深意。
“沒有人能脫離環境而存在——這才是真正困擾你我的因素。放眼我們周圍的環境:細菌、病毒,無處不在,它們透過各種渠道在人群中傳播,侵蝕你我的身體,讓我們患病,讓我們的傷口感染、潰爛,最終不得不求助於醫生的苦藥和手術刀。同樣,我們所處的社會也會被環境中細菌和病毒感染……”宋局長衝羅飛把手一攤,“所以我剛才的話只是一個玩笑,刑警永遠都不會失業。”
羅飛就此引申:“要保障整個社會的健康,最有意義的工作應該是淨化環境,清除掉那些細菌和病毒?”
“你可以說是‘淨化’,真正意義上的‘淨化’是不可能實現的。你想達到無菌的理想狀態,唯一的辦法只能是和環境徹底隔絕。”宋局長比劃著說道,“你看看我們周圍,有哪個地方是真正乾淨的?那些細菌和病毒會滲入到每一個角落,就算你能殺死一批,很快就有就有新的一批滋生出來。”
話說到這裡,羅飛總算找到了和實際問題的結合點:“您的意思是:龍宇集團這樣的黑惡勢力就像是滋生在社會中的細菌和病毒,清除一批之後,還會有新的勢力出現?”
宋局長點頭道:“事實正是如此。鄧驊死了,省城黑道上的人物哪個不是蠢蠢欲動?我們看到的是高德森,看不到的更多。現在高德森也死了,但我毫不懷疑,省城道上很快又會出現新的大哥。不管是你,還是我,我們都阻止不了。因為在社會環境中存在著供他們滋生的土壤。說得更透徹一點,我們之所以無法徹底地剷除他們,是因為他們本身就是社會結構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就像細菌也是生物圈的要素一樣:我們看到細菌在腐爛的垃圾中生存,便心生厭惡。可實際上呢?那些垃圾正是我們自己創造的,細菌只是在幫我們分解垃圾,實現生命系統中的物質迴圈。你想徹底消滅它們?除非你能改變整個生物圈運轉的模式。”
羅飛沉默了。他有什麼能力去改變這個社會的運轉模式?那些伴隨著經濟飛躍而產生的精神和物質垃圾必然要有相應的角色去消化和清除,他個人的力量再大,也無法阻止這樣的客觀規律。
不過羅飛並沒有完全妥協,片刻之後,他抬頭正色說道:“是的,我們不可能清除所有的細菌。不過我們還是有必要對那些特別危險的細菌進行針對性地滅殺,這也正是警方當年制訂‘收割計劃’的初衷吧?”
宋局長用指尖在杯蓋輕輕一敲:“你說得很對。完全的‘淨化’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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