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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人都知道,這正是他脾氣爆發的前兆。
平哥和杜明強隔著杭文治的空位而坐,見此情形又氣又急,便從座位下面撇出一隻腳,狠狠地踢在了杜明強的小腿上。杜明強“哎”的一聲,驀然驚醒。他瞪著一雙大眼睛茫然四顧,尚不知發生了什麼。
有人忍不住開始竊笑。會場上保持了一整天的莊嚴氣氛蕩然無存。
杜明強意識到大家都在看著自己。他咧著嘴,手忙腳亂地從耳朵眼裡取出什麼東西塞進了上衣口袋,然後裝模作樣地目視前方,身體也坐得筆直。
但這番忙碌顯然為時已晚——張海峰怒不可遏的聲音已然響起:“杜明強,你給我站到臺上來!”
杜明強倒也不在乎,既然張頭下了命令,他便起身往主席臺走去。一路上還昂首挺胸的,像是去領大紅花一般。上臺之後他往杭文治身前一站,也不說話。這兩個人一高一矮,大眼瞪小眼,活像在演啞劇。
臺下的犯人們再也按捺不住,有人當堂大笑,有人噓聲四起。
張海峰瞪圓了眼睛,眼珠子都快爆出來了。然後他大喝道:“杜明強,你這是什麼態度?!”這一聲中氣十足,愣是把臺下的鬨笑和噓聲全都壓了下去。犯人們便沒事的也心中怯怯,禮堂內重又恢復了寂靜。
只有杜明強無動於衷,他就這麼站著,既不說話,也不看張海峰,好像一切都與他沒任何關係。
張海峰的目光往杭文治身上掃了一眼,道:“杭文治,你先站到旁邊去。”
杭文治遵命讓到了一邊,同時深為杜明強捏著把汗。
張海峰和杜明強之間沒了阻隔,他用目光狠狠地扎向對方:“大家都在交流心得,認真學習監獄領導制定的學習精神,你卻在睡覺。像什麼話?!”因為禮堂裡安靜下來了,他的聲音沒有剛才那麼大,但嚴厲的口吻絲毫未減。
杜明強漠然翻了翻眼皮,道:“事情都沒整明白,有什麼好交流的?”
這兩句話一出,說話者似乎漫不經心,但聞言者卻有人要心驚肉跳。小順名為“自殺”,實際卻是他殺,知道這內情的除了當天處理此事的三個管教,還有424監舍的其他犯人。在張海峰的運作下,這些人共謀一氣,將真相隱瞞,其目的都是想減輕自己的責任。而杜明強在其中的身份卻顯得有些特殊:那天晚上平哥等人折磨小順的時候,唯有他自始至終都沒有參與,所以這事的真相即使被曝光,他本人也不會受到多大牽連。或許正是出於這個原因,杜明強對待此事的態度一直就比較曖昧。先前張海峰組織眾人串供的時候,別人都積極配合,而杜明強卻散漫得很,當時就把張海峰氣得夠戧。現在他又來這麼一出,話語中竟隱隱透出威脅的意思,難道他真要藉著這件事的把柄凌駕於張海峰的權威之上,從此再不把對方放在眼裡?
張海峰怒火中燒,但又沒法去接對方話茬。畢竟此刻在臺上還坐了很多無關的管教,萬一那小子犯了渾,哪句話真給捅漏了可就無法收拾。不過張海峰多年來身為四監區的中隊長,什麼樣刁蠻難纏的犯人沒有見過?他還真不信有人敢在自己的地盤上翻筋斗。
張海峰沉默著走下自己的座位,然後一步步踱到杜明強的面前。他的步伐很慢,但腳力卻很紮實,每一步都像憋足了勁兒似的。
臺上臺下一片寂靜,每個人都感受到一種令人窒息的壓力,那壓力明白無誤地告訴他們:“鬼見愁”已經到了爆發的邊緣。
張海峰停下腳步的時候,他幾乎已經和杜明強站成了臉對臉。他深重地呼吸著,把一口口濁氣直噴到對方的面頰上。這是他對付頑劣犯人常有的手法之一。在這個時候,他會把自己想象成一隻野獸,而對方就是被按在尖齒利爪下的獵物。他相信那獵物能感受到自己的想法,而這樣的情形必然會激起對方心底某種最原始的恐懼。
根據張海峰以前的經驗,膽小的犯人會情不自禁地把身體往後縮,同時低下頭不敢看他;而膽大的犯人也會瞪起眼睛看著自己,可惜因為距離太近,他只能看到自己的眼睛,卻無法把握自己面部的表情。這會讓對手有種踩在雲端之上、難踏虛實的感覺——這種感覺是最讓人受不了的。通常十幾秒鐘之後,對手或者會後撤,或者會躲開目光,而無論對手選擇了哪種結果,勝負已分。
只可惜杜明強卻與張海峰此前所有的對手都不一樣,他只是站在原地,目光既沒有和後者對視,也沒有刻意躲閃。他那副悠然自得的神態,就好像對方根本就不存在似的。
這就像兩個高手在搏命,一個人已經利劍出鞘,另一人卻視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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