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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迷離,似乎正陷在悠遠的回憶中,片刻後他忽然又“嗤”了一聲,像是自嘲般地笑道,“其實豈止是記得?這兩起案件對於我的一生都有著極為重要的意義。”
“哦?”羅飛一時有些回不過味來。他先前的思路全都集中在丁科與這兩起案件的關係上,從未想過黃傑遠與其還有什麼重要的聯絡。
“‘四·七’搶劫案讓丁隊退出了警界。隨後我便開始接替他的工作,所以那起案件,可以說是我入駐省城刑警隊的起始;此後我當了八年的刑警隊長,直到‘一·一二’碎屍案逼得我引咎辭職,這起案件便成了我刑警生涯的終點。說起來也真是可悲,我在省城刑警隊長的位置上,這一頭一尾的兩起案件,居然都是懸而未決的敗筆。”說完這段話,黃傑遠仰頭閉目,悄無聲息但又極為深重地黯然長嘆。
羅飛可以體會到對方的蕭索心情。有誰會甘心以這樣一種失敗的方式結束自己的刑警生涯?丁科當年選擇退隱,不也正是因為不敢去面對這樣的失敗嗎?如此比較起來,黃傑遠在警界的名聲雖然不盛,卻更像是一名悲壯的勇士。
“你也不用太過介意,畢竟是連丁科都無法下手的案件……”羅飛只能用這樣的話語來安慰對方。
“是的。我又怎麼可能超過他?”黃傑遠的目光恢復了些神采,不過他隨即又變得迷茫起來,“如果他確實是為了躲避這兩起案件而退隱,那我這麼多年的苦苦追尋豈不是毫無意義?”
羅飛的心中一動,從對方話語中品出兩層意思來:其一,黃傑遠雖然已經退出警界,但這些年來並沒有放棄對昔日懸案的追索;其二,在黃傑遠心目中,丁科的形象地位儼然是神聖不可侵犯的,以至於他聽說丁科可能是面對懸案知難而退,立刻便覺得自己再多的努力也都是白費。
如果他抱著這樣消極的態度,那對此後工作的開展顯然也是不利的。羅飛只好又從相反的角度來做他的思想工作:“有很多事情也並非絕對……嗯,就說‘四·七’搶劫案吧,這起案件懸而未破的原因,可能並不是案犯的作案手法有多高明,而是在警方內部出現了一些問題。”
“警方內部有問題?”黃傑遠愕然一怔,他把茶杯輕輕地放回几案上,看著羅飛問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羅飛覺得很多情況也沒有必要遮掩,便直言不諱地說道:“根據我目前掌握的資訊來看,‘四·七’劫案的真相併不難窺。文紅兵的妻子在劫案發生之後,經濟狀況有了非常突然的好轉——而且後來她還刻意去隱瞞這個事實。如果當年警方能夠抓住這條線索深挖下去的話,我想案情一定會有重大的突破。”
“你確定所說的是事實?”黃傑遠皺起眉頭反問道,作為一名老刑警,他自然明白這條線索的價值。
羅飛非常確信地點著頭:“這線索絕對可靠。”
“你是怎麼知道的?”黃傑遠並不掩飾自己的懷疑情緒,“當年警方沒能發現的線索,你在十多年後是怎麼得到的?”
“我問了當年給文妻看病的主治醫生,他說在劫案發生以後,文妻曾找他商量手術治療的事情。而此前她一直都沒錢支付手術費用。”
黃傑遠先是睜大眼睛看著羅飛,然後又緩緩地搖著頭道:“這個……不太可能吧?如果是這麼明顯的線索,當年我們是決不可能忽略掉的呀。”
“你們並沒有忽略掉。當年就有警察找這位醫生了解到了相關的情況。而且就是這名警察到來之後,文妻才又放棄了手術計劃,因為她知道警方已經盯上了這條線索。為了保護當年的作案者,她選擇了犧牲自己。”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黃傑遠一連說了三個“不可能”,“警方當年的訪談筆錄裡絕對沒有這樣的記載!那些案卷資料都是我親手整理的,沒有人比我更清楚相關的情況了!”
羅飛有些無奈地搖著頭:他怎麼還想不明白呢?這樣的思維能力實在是難以配得上“前刑警隊隊長”的名號,難道是這麼多年沉浸在社會上,原本敏銳的思維也開始變得遲鈍了嗎?
沒辦法了,羅飛只能用直白的方式說出自己對此事的分析。
“確實有警察掌握了這條線索,可是他並沒有將線索彙報給案件的負責人。他將這條線索隱藏了起來!這就是當年警方在此案上舉步維艱的最重要的原因。”
黃傑遠茫然地看著羅飛,好像聽不懂對方的話一樣。
“好了。”羅飛也被對方搞得非常鬱悶,乾脆直截了當地問道,“你能不能告訴我,當年負責查訪這條線索的警察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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