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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徽、江蘇三省交界處的三不管地區,也叫邳睢銅三角區,那裡的青洪幫頭面人物夏慕蕘把他400人的抗日義勇軍交了出來。國民黨上校軍官胡大勳回到家鄉銅山組織了200人的隊伍,擁有70條槍,兩挺重機槍,一門迫擊炮,也加入進來,編成機炮連。徐海行署蔡少衡把行署常備隊交過來,編為第八大隊。開明士紳朱慶軒組織了400人的隊伍,編為獨立第4營。這樣,隴海南進支隊,在一年的時間裡,即由300人發展為3個團、7個營,共7000人。1939年9月,八路軍山東軍區成立蘇皖縱隊,江華任司令,向華中地區滲透,隴海南進支隊編入其中,由江華帶進了皖東北。這支隊伍的一部分留下來,編入了我父親的隊伍,番號9旅26團,也就是解放戰爭中的21軍63師188團的前身。
再一支是銅山縣桃山集的抗日遊擊隊,由孫象涵統領。最初只是80個人,從鐵路警察那買了幾支槍就起家了。後來併入蕭縣遊擊支隊,八路軍蘇魯豫支隊南下時被收編過去,整編為遊擊7大隊,由吳法憲帶過津浦路,進入皖東北後,改為八路軍蘇魯豫支隊獨立大隊。父親管這個部隊的領導人孫象涵叫孫豁子,說他配合的最為得力。獨立大隊後來擴編為9旅25團,是21軍63師187團的前身。
這就是九旅的前身。這樣的“烏合之眾”能打仗嗎?
魚溝,1940年的春天。
在九旅剛剛3個月大的時候,那時還不叫九旅,還沒有來得及給它起名字,就投入了和侵華日軍主力部隊的一場生死的搏鬥,這對久經沙場的我父親來說,也是一場驚心動魄的戰鬥。他至今回憶起來情緒上還難免有些激昂。
為了掃滅西部的敵人,半個月來連續打了13仗,部隊異常疲憊,父親說,他決定在西北部山區暫做休整。我那年到現地去考察時已是夏天了,沿靈璧至徐州的公路蜿蜒而過,周圍的山不高,確切地說是丘陵,軍事上稱為中等起伏地。植被茂盛,尤其是高粱長起來後,有很好的遮蔽作用,皖東北像這樣的地方不是很多,應該說是個隱蔽休整的好地方。魚溝是個集鎮,在它的東南方十來裡的地方,事情就發生在這裡。
據父親回憶,日本人還是發現了他們,隨即調集大部隊開始合圍。情況來得突然,必須馬上轉移,直奔東南的洪澤湖地區。這是個大吊腳,部隊利用夜暗,輕裝簡從,從鬼子尚未形成的合圍縫隙中跳出去,應該是遊刃有餘的。但哪曉得走到魚溝附近時,被邳睢銅地委書記的李雲和攔住,他懇求部隊無論如何要多留一天,好掩護地委機關的同志們轉移。又是地方政府機關!這幾乎和三年前陝北青陽岔遇到的情況是一樣的。不同的是,當時是勝利班師,沒有敵情顧慮;而這次是被鬼子圍堵,網一旦撒開,再要逃出去可就沒那麼容易了。但我父親說,在這樣的情況面前,他是沒有任何選擇的。
多留的這一天,就是差點要了他命的一天。
父親說:“哪裡有把自己同志丟下的道理。我給部隊動員,決定在這裡阻擊敵人,掩護地委機關先撤出去。第二天一早,鬼子就圍上來了。時村方向是敵人的主力,當面的魚溝是敵一箇中隊。我叫趙匯川在時村頂住,自己帶一部分先消滅鬼子這個中隊。鬼子沒有想到我們會出擊,一下子就被打散了,一部分躲進圍子裡。我組織攻堅,迫擊炮也用上了。鬼子火力很猛,也很頑強,一直打到中午。我真有些急了,在鬼子合圍圈裡,久拖不決是很危險的。這時,時村那邊槍聲越打越近了,我感到不對頭,趕過去看看吧。一出高粱地,就和鬼子迎頭撞上了,幾輛坦克和大股部隊包抄上來。這時趙匯川他們也撤下來了,正面敵人攻得很兇,頂不住了,一連連長也犧牲了。這就形成了腹背受敵。我說快往山裡跑,不要管隊形了,分散開往山裡撤,越快越好,越分散越好。趙這邊撤了,但魚溝那邊露出了空當,敵人從背後卷擊過來怎麼辦?後果不堪設想。那時又沒有通訊工具,沒有時間了,叫通訊員也來不及了,我就拼命往回跑,叫魚溝那邊的部隊趕快撤。也是分散開來往山裡撤,越快越好。那是一片上千米的開闊地,敵人的機槍猛掃,每一聲都像打在我心上,但沒有辦法了,我們沒有對付坦克的武器,只有儘快透過去。眼看著部隊都撤出去了,我身邊只留下幾個警衛員。敵人的兩輛坦克追上來,緊咬著不放。那是個大平原,有些莊稼,跑得我累壞了,沒有了力氣。實在跑不動了,他們就架著我跑,我說放下我,你們快跑。他們怎麼能聽,就這樣又拖又拉……正巧,前面橫了條大溝,坦克過不來,救了我們。我想這下不知要犧牲多少同志了,但清點人數,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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