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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的東西已經被收拾了好幾個大箱子,這些都是要帶走的,侯府也沒有苛待於她,允許她把知秋院中喜歡的,用得上的都帶走。
推門進了屋,李氏坐在床上,這一連串的事似乎一下讓她老了好幾歲,身上蓋著厚厚地被子,人也單薄了許多,顯得有些寂寥。屋中空曠了不少,因為鍾瑨的死,屋裡彩色的布帷都換成了白色,看上更顯冷清。
冉凝走到床邊,李氏看向她,說道:“看到我這樣落魄,你是不是很開心?”
冉凝沒有說話,李氏落魄也好,風光也罷,在冉凝心裡其實都產生不了半點漣漪,因為她根本不在乎。
李氏呵呵笑著,說道:“像你這樣的人,也許從來就不知道什麼叫不公平。而我,從出生開始就生活在不公之中。我的出生,不過是為了給家中聯姻,待我出嫁,我的死活跟他們就沒有半分關係了。嫁到鎮北侯府,看似風光了,但母親不喜歡我,相公對我也是淡淡的,時常嫌我沒學問,與我話不投機。你知道什麼叫孤獨嗎?我覺得我自己連生活在地底的螻蟻都不如,我必須費盡心思討好所有人,以求他們施捨一點對他們來說根本微不足道的東西。可是……即便是這樣,我也沒求來我想要的。”
冉凝依舊沒有說話,只是坐到了床邊。其實生活也好,命運也好,對每個人來說都是不公平的,也同樣是公平的,因為它的公平就是在於它的不公。她的生長環境就比李氏好嗎?其實並不盡然,每個人衡量這些的標準也不一樣,一切都只在人心罷了。如何去做,如何去想,往往才是命運和生活轉折的關鍵。
“有孕後,我原本以為侯府可算應該圍著我轉了,可事實上和之前根本沒什麼區別。同樣是孫媳,你握住了管家之權,而我呢?說得好聽的是衣食不缺,其則不過是比平日吃得豐富了些而已。”李氏勾著嘴角,可眼中卻全無笑意,“我陷害你推我,也不過是想著你若犯了錯,府上的注意力總該轉到我身上了吧?可誰知道,你倒反將了我一局。”
“我只是拿我應得的。”冉凝淡淡地說道。她現在所有的一切並不是她搶來的,很多都是她在自保之餘,偶然得到的收穫罷了,就像管家之權……
“應得?憑什麼是你應得的,而不是我?”李氏的笑意斂了起來,“如果沒有你,這一切都將會是我的!”
冉凝覺得有時候人的想法好像很奇怪,或者說是偏激,總以為只要別人沒得到,自己就會得到,也正是這種想法才讓人變得自私、偏執,甚至做出許多不可挽回、無法原諒的錯誤的決定。
“大哥陷害相公一事,你知道多少?”冉凝沒有順著李氏那種偏激的想法說事,而是直接挑了重點。
“我什麼都不知道!”李氏立刻回道。
冉凝看著她,似乎想從她眼中看出她說的是真是假。
李氏並沒有直視她,只是沉默不語。
冉凝開口道:“你與大哥夫妻多年,大哥有什麼變化,相信你不會看不出來。原本你若和大哥安份些,以後過得無憂無慮也不是什麼難事。可你們偏要爭不屬於你們的東西,到頭來什麼都沒有,何必呢?”
李氏咬著牙,忿忿地瞪著冉凝,說:“鍾溯根本沒有資格繼成侯位,他是個殺人不眨眼的修羅!”
冉凝輕笑了一下,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李氏,說:“侯府只需要一位繼承人,無論怎麼樣,這個人都必須是鍾溯。即便不是,我也會讓他是!”
冉凝的話和語氣就像是一隻無形的手,牢牢地扼住了李氏的脖子,讓她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她甚至懷疑冉凝會為了鍾溯的侯位,親手殺掉擋路之人。
冉凝也不欲多說,轉身邊往外走邊道:“莊子不比府上,你好自為之吧。”話音落下,她也邁出了屋門。
——像李氏這樣的女子其實並不少見,不滿、難過也人人都會有,但只要不礙她的事,她也不會去管,可若礙著了,就別跟她講什麼苦衷。她祖父曾經說過,同情危險之人,與用匕首頂在自己胸前沒有任何區別。
冉凝剛回到院子,小五就來請他到鎮北侯那兒去一趟,冉凝也沒敢耽擱,便直接過去了。
書房中,除了鎮北侯和鍾溯,鍾將軍也在,冉凝向長輩們問安行禮後,就坐到了鍾溯身邊。
鎮北侯也沒耽誤時間,直接問道:“糧草一事你也知道了,說說看,有什麼想法?”
他們要趁訊息還沒有傳到宮中之前,先做好準備。
冉凝剛想說自己不敢議政,鎮北侯就接著道:“都是自家人,我知道你是個有主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