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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個低聲吩咐了他幾句,阿保聞言趕忙問旁邊的小太監怎麼回事。那小太監一縮脖子,渾然沒看到阿保後面跟著的女子,只道,“馮公公有所不知,兩個時辰前陛下醒來過一次,開口就問藍真人的下落。當時殿裡只有張大人在旁,便回稟了藍真人死訊。結果陛下雷霆震怒,要張大人在殿門外跪著待罪。”
“那陛下現在怎麼樣了?”馮保身後的一名女子忽然開口道。
那小太監是新調到大殿伺候的,並不熟知宮中規矩。見這女子衣著樸素,面目平平,只道是哪個殿有些頭臉的宮女,又見她身旁的那個女子面目姣好,姿色過人,只道這才是正主,於是給這女子請了個安,苦聲道,“陛下處罰完了張大人就昏厥了過去,到現在還沒醒呢。”
馮保側頭去看那個樣貌普通的女子臉色,卻見陰沉的夜色中不瞧不分明。隔了半晌,那女子忽然快步走到大殿前,沉聲對張居正說道,“起來吧。“
彼時高拱賀徐階仍在旁勸說,聽到她的聲音都愣住了,刷刷跪在地上,叩頭道,”皇后娘娘。〃
皇后三年來吃齋唸佛,寸步不離坤寧宮,這是她第一次離開自己的寢宮,難怪宮裡許多人都不認識她,而她身旁的女子卻是她宮中最為心腹的侍女可辛了。剛才那個答話的小太監嚇得有些傻了,也噌的跪下去,卻忍不住偷偷打眼去瞧,之間皇后娘娘的容色雖平平,沉靜中卻透出一絲有條不紊的氣度來,這才是正主的風範,他暗暗給自己一個嘴巴,恨自己瞎了眼。
張居正艱難的挪動了一下已經發麻的膝蓋,低聲道,”無有陛下的旨意,臣不敢起來。“
”大人連皇后娘娘的話也不聽麼?”可辛微微有些發怒道,脹紅了臉。
張居正略有些詫異的望了一眼這個很無力的宮女,抬頭的瞬間只覺得她有幾分面熟,他不及細想,只道,“皇后娘娘掌管後宮之事,恕臣不能奉娘娘之命。”
高拱深深的嘆了口氣,雖然平日裡看不慣眼前這個年輕人的少年得志,此時卻也不得不佩服他的硬氣,他生性剛直不阿,最與這種強項之人惺惺相惜,此時也出言相勸,“雖然是陛下的旨意不假,但此時若怪罪下來,我也要與老弟同擔此罪。”說著,他跪在張居正旁,一副九頭牛拉不回來的架勢。
徐階啼笑皆非,內閣裡一個張居正已經足夠倔強了,想不到又來了一位倔相公。正欲出言相勸,忽聽陳皇后冰冷的聲音道,“卿等都跪在此處,是在脅迫陛下麼?”
一語未盡,張居正賀高拱背上都汗溼層衣。跪在這裡有待罪之說,但若擔上了脅迫君上的帽子,那就百死莫屬了。兩人踉蹌的站起身來,深深向陳皇后一拱手,”臣等知過了。”
陳皇后微微抬起下巴,語聲依舊平柔的,“卿等都退下吧,我與陛下有事要說。”
夜裡的街市十分寂靜。於是抬轎人的步履聲格外清晰的傳入耳中。李氏在轎子上不由覺得,宮裡的轎子有溫暖又舒適,一概繡花藍綢的軟榻十分柔和,就連抬轎子也比家裡的人格小廝要穩得多。正在胡思亂想中,只聽外面有人小聲吩咐了句到了,他知道宮裡的規矩大,刻意的拿出幾分矜持,這才慢慢的掀開轎簾下來。
然而一處巨大的飛簷首先融入眼簾,她環顧四周,不免驚恐,轎子竟然是停在一個極寬闊的平臺上,四面都是漢白玉鋪成的石階,暗夜裡瞧去猶如覆地的白霜。天邊謝謝的綴著半個月亮。寂靜中瞧去猶有幾分瑟瑟然的蕭索淒涼,依稀是夜風在遠處拂過樹梢,在這處巨大的空廖中聽來憑生寂靜。
“我家大人在哪裡?”她悠然有些惶恐,回身問抬轎引路的小太監,卻見她們哪裡還有人影。
唯有適才送自己來的那頂青布小轎依舊穩穩地停在原地,某個瞬間她有一種錯覺,好像從始至終都只有自己在這裡。
沿著臺邊石階而上,便是衣櫥極大的宮闕,她午後到過皇后的住處坤寧宮,比較起來卻也不足這處宮闕三分之一大小。這宮闕的飛簷上走獸層密,巍峨的歇山頂如巨山罩在眼前,好不讓人覺得森然。忽然那漆黑的殿中透出一點光來,一大片一大片的灑在殿前烏黑的金磚地上,有幾分斑駁。她一驚,抬頭看清了這處殿閣上筆致揮灑的漆金匾額:建極殿。
殿門吱呀一聲開了,一個素裝的女子立在門檻處,正是午後時見過的皇后身邊的侍女可辛。此時她的眼睛有些發黑,可是姿色嬌美的面上露出一絲複雜的神色,她上下打量了一番,忽然開口道,“張夫人,隨我來換身衣服。”
她不明緣由的被帶到大殿之側的一間小小的耳房中,陳皇后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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