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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孽垂著眸看我，一雙長眸清清冷冷，“世上沒有鬼。”

我努努唇，回他，“可我心裡有。”

他勾了眉，定定看我。

我又覺得冷了，急忙往他懷裡擠了擠，“一定要死人嗎？”我問妖孽。

“這只是個開始，小鳥兒。”妖孽冷冷地回我，“往後死的人多了，你也就習慣了。”

透心的涼，卻依舊不肯將抱著他的雙手鬆開，這個男人雖然極冷，但卻是我而今唯一的依靠。

“妖孽，”我在妖孽懷裡抬首看他，“你說我幫你做了這麼多壞事，會不會有報應？”

“你？”妖孽冷笑一聲，拿手將我的臉從他懷裡勾出來，“你知道什麼是報應嗎，小鳥兒？你不過是一顆必須聽命的棋子，是制在我手裡的傀儡。就是報應，也該報在我這個正主身上，與你何干？某種程度上來說，你怕比小圓更加可悲和可憐。”

“我一點不可悲也不可憐！”我想也不想，振振有詞地出口反駁，“我跟小圓不一樣。我有的東西，她沒有！”

“是嗎？”妖孽目光清冷，淡淡地問我，“你有什麼？”

我被他的問題嚥住，一時竟想不出我到底擁有什麼。

沉默間馬車已經停下，妖孽依舊抱著我，下了馬車。

察覺到妖孽是朝著我們住的閣樓走，我不由得緊張起來。自從進了子爵府，我一日裡大多數時光都在閣樓裡度過，為了掩護太子的行蹤，我又總是隻留小圓服侍一人在旁服侍，其他僕人甚至連閣樓都很少靠近。

“怎麼了？”妖孽垂眸看我。

“我……還沒吃東西。”我對妖孽道，“我們先去飯廳用飯好不好？”

妖孽沒有反對，抱著我轉了方向。

到了飯廳，飯菜很快就上好了。本來就是用飯時間，廚房早早就備好了飯菜。

妖孽將我放在凳子上，拿起筷子替我夾了塊肉，放進我的碗裡，道，“吃吧。”

“恩。”我點頭，拿起碗筷機械地喂著自己，有些食不知味。

“不好吃？”

我還沒來得及回話，隨侍的小綠便替我答了，“小姐自醒過來就沒什麼胃口，今天一日也不過喝了兩口粥水。”

“這樣？”妖孽看定我，伸手過來將我手中的碗筷壓下，對我道，“沒吃東西就少吃點肉，先吃點清淡的。”言罷夾了一塊青菜，送到我的唇邊。

我下意識張嘴，他便將菜送了進去。

“吃飯要專心。”他低聲吩咐我，“要細嚼慢嚥，有助消化。”

我聽話地點頭，專心地咀嚼口中的食物，剛剛吃完，妖孽的筷子又到唇邊，我又張嘴，將他送過來的菜吃到肚子裡。

慢慢吃了一陣，沉睡的腸胃終於想起它們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進食，開始歡呼雀躍地歡迎食物的進入。

我吃得正歡，妖孽卻收了筷子，放在桌上。這是他已經吃飽的意思，過一會僕人就可以來收碗了。

我還沒吃飽，於是拿起了自己的筷子。還沒將筷子伸出去，手裡的筷子就被妖孽收了。

“飯吃到八分飽就好了。”他說完，拉著我便走。

嗚……以後我都不要跟妖孽一起吃飯了。

在對晚飯的沉痛哀悼中，我隨妖孽回了房間。

洗過澡我巴巴地望著妖孽，見他上床，便要過去抱他。

他一手將我拍到一邊，“別粘著我，熱。”

說著轉了個身，徑自躺下睡了。

我委委屈屈地在他身邊躺下，望著他的後腦勺發呆。

天氣越來越熱了，夜裡睡覺小綠都會留一扇窗，讓風進來。這閣樓雖然不比相府的臨水閣，卻也一樣建在了水邊。窗對著水，夜裡風大，直吹得窗簾呼呼地響。

“妖孽。”我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妖孽，低聲喚他。

他不理我。

我便靠近一些，拿臉去噌他的背，“妖孽，我跟你商量個事好不好？”

我噌了好一陣，妖孽終於轉過身來看我，“說。”

我不太敢看他，只稍稍朝他挪近了些，“我心情很不好。”我一邊說，一邊小心地拿手扯了扯他的衣襟。他沒反對，我便放膽往下扯，將手鑽了進去，“你可不可以……”手指在他的胸前輕輕點撥，我抬首看他，“也讓我發洩一下？”

妖孽伸隻手，將我的手從他的衣襟裡拎出來，冷聲對我，“想死嗎，小鳥兒？”

我撅著嘴地將手縮回來，有些忿忿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