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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手拎著食盒,一手抓著她的肩膀將她扶正,男人的半張臉上戴著銀製面具,整個人給人的感覺卻是十分冷漠。
“姑娘小心。”
男人將食盒遞迴給連翹,在她還在怔忪著沒緩過神來之前便就轉身走出了老遠。
好一會兒,連翹才驚魂甫定地開啟食盒檢查,裡面盛著的一盅藥汁竟是半滴也沒灑漏出來!
“翹兒姑娘,又來送藥啊!”守門的侍衛也是連翹的阿爸從河裡救上來的,因而對他們一家人甚是感激,笑盈盈地打了聲招呼就放連翹進了門,還好心地提醒了一句,“休息了兩日,將軍已經醒過來了,要是你不趕時間,就等將軍把藥喝完了再走吧,免得跑來跑去拿罐子,麻煩得很。”
“嗯!”連翹笑著點了點頭,出生山野的孩子沒有世族大家那麼亂七八糟的規矩,撇開女兒思春的羞澀,連翹也算是個不拘小節的野丫頭。
推開門,窗外射進來的陽光照亮了滿屋子的白光,不算寬敞的房間內被打掃得乾乾淨淨,纖塵不染,桌椅櫃子亮得能當鏡子。
連翹一抬眸就看見了坐在視窗曬太陽的那個男人,此時男人已經換下了那層厚重的軍裝,穿著乾淨整潔的純色綢衣,連翹何其眼尖,只一瞟就認出了這件純絲綢的長衫是村口的劉寡婦連夜趕製出來的。
連年的戰火下來,除了幾個交通要塞,邊陲的幾個小鎮都不怎麼富庶,更別提他們這種戶頭不足百家的小村子,平日裡大家能夠吃飽穿暖已是萬幸,這種貴人穿的綢衣只有村長在重大節日主持禮宴上才會穿上那麼幾次。
不過……連翹目不轉睛地盯著男人的背影看了一陣,心裡忍不住感嘆,都說佛靠金裝,人靠衣裝,可有的時候,衣服也是要人來映襯的。這件錦衫因為趕得急,都沒來得及往上繡花紋,純白的一件長衫套在那人身上,別有一種出塵的謫仙氣質。
連翹又想起方才在來的路上遇見的那個人,也是一身白衣,卻是冷冷淡淡的,令人望而生畏。
眼前這位不一樣,他沒有那種傲然孤高的冷漠,潑墨似的長髮垂在白衣之上,在陽光下反射出微微的金光,看起來尊貴高雅,宛若神靈顯世。
但他們之間有一點是相同的,都是高高在上,可望而不可即。
感覺到身後的目光,柳逸軒回過頭挑眉望了過去,赤金的陰陽之眸襯在鬼怖的面具之下尤為駭人。
連翹渾身一顫,當即雙膝一軟跪在了地上,垂下目光埋下頭,雙肩止不住瑟瑟發抖。
陰陽之眼……陰陽之眼!
這個人長著一雙赤金雙色的眸子!
她就是再孤陋寡聞,就算不記得自己叫什麼,也不會不知道眼前這個戴著面具的男人,究竟是誰!
普天之下,除了聖焰的帝君王主,還有誰生得一雙赤金的陰陽之眸?!
“民女……叩見陛下。”
“起來吧,這裡不是皇宮,不用拘於禮節行此大禮。”柳逸軒淡淡開口,轉而收回了視線,沒來由的竟然有些失落。
他以為,那個女人會來找他。
如果說先前還不知道鏡月未央在哪裡,那麼前兩日的那場意外的“天災”就毫無保留地暴露了她的蹤跡——地下暗河不可能無緣無故會湧上來,除非是有人刻意破開了地表石壁。
會用這種看起來荒唐至極的手段的人,數遍天下也只有她一個,也只能是她一個。
闊別經年,沒想到她的武功已經精進到了這麼可怕的境地!
柳逸軒有些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眼下唯一算得上是好訊息,大概就是能確定鏡月未央就在附近,而且很有可能一起被水衝到了這個村子,畢竟當初在那片平原之上,地下暗河一旦上湧,無論人畜蟲蛇,一概是沒有藏身之地的。
但話又說回來,就算鏡月未央現在就站在他的面前,他真的有能力制住她嗎?
柳逸軒頭一次這麼迫切地祈禱,詛咒鏡月未央的魔功練不到家,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陛下……”連翹端著藥汁走上前來,連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惹怒了眼前這個九五之尊。
“叫將軍。”
正惱著,柳逸軒憋著一口怨氣沒出發洩,便就免不得遷怒於人,口吻不自覺重了三分,嚇得連翹差點腿一軟又跪了下去。
“是,將軍。”連翹的臉色白了又白,垂著頭咬了咬薄唇,把藥丸遞到男人面前,極力忍耐聲腔中的顫音,“藥熬好了,請將軍按時服用。”
“先放著吧……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