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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風拂過鏡月未央的側臉,揚起幾縷捲曲在肩頭的髮梢,掩蓋了纖長睫毛下那雙晦暗莫名的眼睛,只聽得從那兩瓣薄唇之間輕輕吐露出兩個字:“下毒。”
白朗之眉峰微挑,他知道鏡月未央不想跟聞人櫻離正面交鋒,所以一直在阻撓聞人櫻離找尋蝴蝶谷。這回好不容易跑出來這麼多條巨鱷擋道,聞人櫻離也有意打道回府,她怎麼忽然間就轉了態度幫起忙來了?
那麼他究竟是要搖頭還是點頭呢?
見沒人吭聲,鏡月未央走上前兩步,抬手輕輕一揚,纖白的指尖對準水流的源口筆直指了過去:“只要在河流的上游出投下大批次致命的毒藥,這些鱷魚就算再刀槍不入堅不可摧,也不可能百毒不侵,只要它們喝了河流裡的水,不出三天必然喪命。即便毒不死全部的鱷魚,至少也能解決掉七八成。”
聽鏡月未央說完,有人臉上掩飾不住露出了駭然的神情——這麼多的鱷魚,她說殺就殺,而且還是用的投毒這麼陰損的法子,其心心狠其手之辣由此可見一斑。
這種平日裡看起來大大咧咧無所事事的人一旦認真起來,做出來的舉動那絕對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還是少惹為妙。
聞人櫻離臉色卻隱隱透露著愉悅的神色,似乎對此表示十分的贊同:“這個法子不錯,那就照瀾衣公子說的去做。苗青,我們這次來帶了多少毒藥?”
“回公子,就是毒死這個山谷裡所有的花草鳥獸,也綽綽有餘。”喚作苗青的就是適才那位沉默寡言卻又一鳴驚人的灰衣男子,從聞人櫻離對他的重用程度來看,這人應該是屬於軍師一般的人物,而從他不卑不亢的態度中也不難看出,這個男人在西冥朝堂中的地位,絕然不低。
餘光瞄嚮慕容漣漪,果然在她臉上看到了勉強的神情,鏡月未央收回視線,暗暗提醒自己,要多注意這個存在感微弱的男人。直覺告訴他,這個男人很危險,雖然一時間還說不出來是什麼樣的危險。
“那就好,”聞人櫻離微微頷首,揚手背在身後,一雙狹長的鳳眼像是水仙花般溫柔而又冷清,“現在就動手吧。”
“是。”灰衣人得令轉身,踏腳橫飛,身手矯健而靈活,明明是高大的身軀,卻輕盈得像是燕子一般,轉眼睛就飛出了百步之遠。
好俊的輕功!
鏡月未央側頭與白朗之對視了一眼,白朗之的輕功算是他們幾人之中最好,而這個灰衣人的輕功腳力卻全然不在他身手之下,看來聞人櫻離手下的能人異士數不勝數,眼下僅僅只是冰山一角而已。
感覺到鏡月未央的手指略略有些收緊,彥音不由低頭看了她一眼,反手握住她的手指十指相扣,掌心對著掌心,試圖安慰她。
兩人在袖子下的小動作透過薄薄的紗衣悉數落在了聞人櫻離眼裡,聞人櫻離微微提眉,繼而轉身回到車廂上,放下珠簾靠在車廂邊小憩,不再管其他事由,坐等苗青的回覆。
“老闆”上了車,剩下的人卻不敢怠慢,一個個戒備森嚴地守在外頭,將整個車廂包圍得嚴嚴實實天衣無縫。
鏡月未央在外頭等了一會兒,不久也覺得乏了,便掛在彥音身上回車廂休息。
誰知一閤眼就沉沉睡了過去,跟著做了一個相當冗長的夢,許久都不曾清醒過來,也記不清夢見了什麼人什麼事,只感覺到有一隻冰涼的手輕輕拂過她的額頭,那手柔軟得像是沒有骨頭一樣,像是彥音的手,感覺上又不太像,如果是彥音的話,一定會來來回回吃她的豆腐,摸完額頭摸臉頰,摸完臉頰摸嘴唇,總之是沒完沒了的。可是這個人,卻只是輕輕從她的額頭拂過,便就再也沒了下文。
再次醒來的時候,空中天光大亮,肩頭漏著寒風,感覺有點涼。鏡月未央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又控制不住打了個噴嚏,才看清了周圍的情形。
她不在車廂內!四下是一整塊打磨得光滑圓圈的石壁,有些地方還長滿了綠油油的苔蘚,反射著從山谷上漏下來的天光,看起來光滑無比。
而她身上穿的也不是自己的衣服,卻是……聞人櫻離的衣服。
“你醒了。”
身後輕輕響起一個聲音,似乎還帶著微微的疲憊。
鏡月未央猛然轉過身,卻因為身體太過虛弱,一個不穩差點栽倒在地上,聞人櫻離見狀趕緊跨前兩步扶住她:“小心,你的風寒還沒有痊癒,身上應該沒什麼力氣。”
鏡月未央一把拽住他的手臂,抬頭死死盯進那雙墨色的眸子裡:“發生了什麼?這裡是什麼地方?其他人都去哪裡了?小寶兒呢?!音兒他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