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掙開那隻微微鬆開的手,鏡月未央站起身冷冷一笑:“‘鏡月未央’這四個字也是你能叫的?在公主府呆了些時日,好的沒學會,禮節倒是忘得一乾二淨了!跟本殿說‘冷血’?呵——比起你的陽奉陰違來,本殿這點兒道行算得了什麼?”
一把推開擋在身前的慕容晏,鏡月未央邁步就往外走,變故發生得太快,劇情跳躍得太突然,亭子外的侍衛一下子還沒回過神來,便又聽鏡月未央寒聲下令:“把慕容晏給本殿扔出去,沒有本公主的同意,不準放進公主府半步!”
眾人聞言又是一陣,甚至連彥音都忍不住臉色微微一變。
鏡月未央一頓之下已然又起步往前走去,一邊走一邊繼續補充:“要是死在外面爛掉了,就直接扔到亂葬崗埋了吧!也不用特意送回丞相府了,省得給慕容大人丟臉。”
三番四次挑釁她的壞脾氣,不給他嚐嚐引火燒身的滋味兒,就不知道自己幾兩重!
居然看重鏡月閔徹那種披著人皮的野獸,也不肯對她釋懷半分,尼瑪有眼無珠這個成語就是為他專門量身定製的!
本來是佯怒,可是越想就越生氣,鏡月未央一路走到楚鶴鳴的屋子裡,怒氣也沒散下去,走到門邊抬手推門,一晃神沒控制好力道,整扇門都被她震飛了出去,把裡頭的小廝嚇了一大跳,還以為有官兵來抄家了,床榻上的男人也險些“垂死病中驚坐起”,凍糊塗的腦袋登時清醒了許多。
“殿下!”
見到鏡月未央,守在床頭的小廝立刻想見到了親媽似的飛奔著鋪了過來,跪倒地上狂求不止:“殿下快救救我家少爺吧!少爺他……快不行了……”
“別亂說話!”鏡月未央叱了他一句,隨即快步走到床前。
她是掐準了楚鶴鳴會在今天發病,也是掐準了這個時候是他最煎熬的時刻,如果不及時救治,再過三炷香的時間,就算是九天的玉皇大帝來了也救不了他的命。
“音兒,給他喂下藥丸。”
扶起楚鶴鳴坐起身,鏡月未央不慌不忙地脫下靴子躍上床板,朝一邊的白朗之遞了個眼色。他先前瞞著她,也從未出過手,害她以為他不會武,不過先前跟慕容晏打的那一架,倒是他自覺坦明瞭身手,有神醫在邊上護法,她也可以輕鬆不少。
從鬼宮盜來的九星冰凌花乃是萬毒之王,它解毒的方式就是以毒攻毒,楚鶴鳴雖然不是中毒,但體內的寒症已侵入五臟六腑,非置之死地不得後生。
楚鶴鳴吊著一口氣撐到現在,已經沒有更多的氣力再堅持下去,閉上眼的最後一刻,看到的是那張談不上熟悉的面容,面容上緊緊蹙起的擔憂看起來很陌生,也很……真切。
“殿下的月蓮神功還未練成,如若強行衝入鶴鳴體內逼出毒血,一著不慎萬一被反噬,非但救不了鶴鳴,連殿下也會遭到殃及功力盡失。”正式運功之前,白朗之本著醫者仁心提醒了鏡月未央一句。
鏡月未央卻只是笑了笑:“那又如何?若是救不了人,本殿這一身功力要來何用?”
聞言,白朗之不由眸光微動,伏在地上的小廝更是忍不住雙肩輕顫,他還以為殿下不會再管少爺了,卻不曾想殿下竟能為少爺這般付出……
鏡月未央斂起笑容,開始執行體內的真氣,繼而雙手在空中迴旋了一道,猛然拍上楚鶴鳴的脊背,一剎那間跟楚鶴鳴相觸掌心手背瞬時凝起了一層薄薄的冰,看起來尤為觸目驚心。
她才不會告訴別人,這段時間廢寢忘食地修煉內力是為了什麼。
她才不會告訴別人,月蓮神功她早就練到家了。
她才不會告訴別人,費勁心思耍這些小花招,並不僅僅只是想得到楚將軍的信賴,更多的——
卻只是單純地希望楚鶴鳴能好起來。
有時候她也會覺得自己傻,但無論如何,她不想自己迫於某些不得已的理由,而變成像皇后,或者是像聞人櫻離,像鏡月閔徹那樣的人。她有自己不可撼動的原則,那是比生命還要重要的信仰與尊嚴。為了心中的那份堅持與操守,她甘願付出任何的代價,儘管……這在曾經給過她致命的一擊。
當初,她沒有聽從兄長的意見,為了一己之私而害別人家破人亡,並且因此失去了安柏辰。
如今,她也不會為了苟且偷生,而罔顧任何人的性命。
這並不是一個多麼偉大的信念,這只是一個傻逼青年頑固的執念而已,也許有時候,在家國之間的利弊權衡上幾條人命算不了什麼,可在鏡月未央眼裡,這卻是她長活於世的脊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