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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就總想著,相爺是不是悔了讓你嫁給朕,想接你回去呢。”
蘇悅菡聽了心中雖是發酸,卻也覺得好笑,“皇上這是怎麼了?如何還能想出這麼許多,慢不說臣妾是您的皇后,即便只是普通百姓家嫁閨女的,哪還有說接回去就接回去的道理。自古女子在家從父,出嫁從夫,臣妾的去留只有皇上說了才算數的,無端的,正是傷心的日子,您倒還能瞎想出這麼許多。也當真是難過的糊塗了,臣妾跟父親絮叨多時,也不過是……”
蘇悅菡猶疑著到底要不要把父親所擔心的事和盤托出,可是心念一轉,阮黎望性子畢竟是直了些,只怕是個藏不住事的。此事若是虛驚一場,今日這樣說了,便是她與父親奸佞多疑,日後反倒沒法做人,可若是果有此事,只怕阮黎望這會兒聽了不信,又或是急於去求證,卻是連最後那點周全都剩不下。
這麼想著,片刻間蘇悅菡也就拿定了主意,只說道,“也不過是父親一則擔心皇上的身子吃不消,二則自然也是擔心臣妾第一次經歷這樣的大事,總怕是場面上哪些事做的不妥,事無鉅細地多囑咐臣妾幾句。”
阮黎望這才扯了扯嘴角,凝出些笑意。坐在那裡忽然大張開雙臂對蘇悅菡道,“小荷,來,讓朕抱抱你,抱個真切,否則這幾日的夢裡,朕的心都要涼出冰渣子來了。”
蘇悅菡只是稍一遲疑,便起身走到阮黎望的身前,阮黎望即刻便鎖住了雙臂,用力地擁住蘇悅菡,深深地吸著她身上的味道,滿足地嘆息著,“小荷,以前母后說時,朕卻總也沒覺得這麼真著,今日裡母后走了,朕卻覺得母后說的話再對沒有了。朕能娶到你,是朕的福氣。”
蘇悅菡的下巴放在阮黎望的肩頭,頭便輕輕靠進他的頸窩裡,臉頰蹭著他的脖頸,溫熱的面板下甚至能感覺到血管微微地跳動,默然相守、耳鬢廝磨,竟是大婚之後頭一次這樣的親近,阮黎望只覺心中似是湧入一股暖流,正妥帖而緩緩地熨平著他那莫名焦躁與不安的心。
蘇悅菡卻只是緊蹙了眉頭,幽幽想著,以前總是怕,怕與阮黎望離得太近,讓習慣取代了記憶。可是這一刻,卻忽然也有些驚懼,只恐這樣的日子其實也並非曾經以為的天長地久,久的可以讓習慣磨合成一種依賴,久得可以忘卻前塵是非。原來任誰也無法預知和操縱自己的命運,隨波而去,能守住一點心思已是難得。
事事變化無常又豈是今日才知,想來自己十五歲時還以為註定會與表哥共結連理,悠然恬淡終老一生呢,此時此刻卻還不是身在宮中,依靠於另一個男子懷中。而此後呢,更無一絲的確定可言。
到底,糾結了多日的困擾,原不過是杞人憂天,能與個並不想親近的人相伴平安終老,其實亦是一種奢望。
那緊擁著她的人卻又在她耳邊低吟,“小荷,朕日後也像父王對母后那樣對你可好?無論後宮中日後還會有多少人,朕也只想著你一人。你別再躲開朕了,好嗎?”
蘇悅菡卻只是輕輕地應著,便覺得那臂彎似又緊了些,幾乎箍得她要透不出氣來。
那一日之後,蘇悅菡待阮黎望格外的溫柔了幾分,不再刻意地矜持與冷漠,也會主動地去握阮黎望的手,會暖暖地與他微笑,靜靜地與他相守。時而,蘇悅菡也心中也會忍不住感慨,人,果然只有在可能遇到更糟的情形時,才會珍惜眼前的平凡。
蘇悅菡與阮黎望之間雖然終究冰釋前嫌,甚至比以往更親近幾分,她卻依舊沒有放下警醒的神經,時刻不忘留意著淮王的動向。
倒是淮王那邊安靜地讓人詫異,素日裡只在寢殿中安歇著,幾乎不與旁人往來。只是在太后靈前每日裡舉哀叩頭之後才與幾個兄弟客套上幾句,其餘時間只是閉門不出。宮中其他幾個王爺相互之間倒還偶有交往,因都常年各守封地,平日裡並不時常有機會會面。雖說是弔唁致哀而來,畢竟說到底與太后並無什麼真正的情分。私下裡卻也是把酒言歡,一敘兄弟之情。
阮黎望對此頗有微詞,總覺得這時節裡此舉甚為不敬。蘇悅菡卻只是勸道,“王爺們只是私下裡久未謀面,喝茶吃酒敘一敘兄弟情誼而已,也並未大肆擺宴,總也不算太失禮,並且母后靈前,禮節上也是做足了的,皇上也就無需為此動氣。”阮黎望聞言便也不再追究,卻只嘆道,“如今看,卻也只有七皇叔還是個性情中人,父皇駕崩時便傷痛欲絕,幾乎毀了身子,如今母后賓天,他亦是悲傷不已,幾乎到了茶飯不香的地步。這樣的重情之人,朕所有的親人中,竟只淮王一人了。”
蘇悅菡聽了卻唯有一笑,不置可否,心中也只是起疑,淮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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